比起来桑弘羊的迟疑,韩盈就简单多了,她打量过对方,突然笑了起来:
“阁下,这样的主意,我师父早就为我出过了,他还说我可以去给郡守当门客呢!”
郑桑脸上的意动突然僵住,她皱紧眉头,问道:“那你怎么不选?”
“因为做不到啊。”韩盈轻笑:
“这世间的男子,在女人面前,大半要叫自己一声伟丈夫,自觉是妻子的天,有几个天能受得了对妻子言听计从的?就算是他今日能忍,明日,后日,十年之后,功成名就呢?再识明理的,被政敌捧杀下也有变化,更不要说能被我拿捏的,时间久了总会心态变化,一句吃女人软饭,能让他恨死我的。”
“人心本就易变,女子嫁人,基本上身家性命尽数落到了丈夫手里,待他不满了,不说拿捏,仅仅是磋磨就够我受的,更不要说我还得忍此人年老色衰,身体无用,这种要我一人吃苦,最后富贵他享的日子,还是有多远滚多远。
将嫁人这点否定,韩盈又继续说道:
“至于别驾这种代我行事的,也差不多,世间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不要说这种松散的合作了,总之,我自己能不能成,到底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一辈子蹉跎,我也能一人承担,可把命交给他人代行……呵。
郑桑年龄不小,在这个年龄,嫁人在她的思维中已经固定,而人脑是最会偷懒的存在,再加上她握权太少,大多数情况下,郑桑很容易在旁人的语言,只看到婚姻带来阶级跃升之类的好处,而看不到坏处,直到此刻被韩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女儿的确很吃亏啊。
“还真是,升官是男人的事儿,你费劲心力的,根本拿不到多少好,他想休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是啊,而且现在官吏是直接住进官衙,五天才回一次家,妇人又不能随意入内,这种情况下,我嫁了男人反而做事儿更麻烦。
身为男性,又在宫中居住,桑弘羊对女性嫁人后的生存环境认知无疑是很不足的,听韩盈将这些办法全部否定,他下意识生出的想法,是她怎么这么多事儿,别的女子都能行的,她怎么不行?
这样的情绪很糟糕,非常影响他对韩盈的看法,好在桑弘羊并不在意别的女子如何婚嫁,他将那些情绪拂散,很快发现,韩盈说的就是现实。
让两个人,一个以仆人的身份,去做主人该做的事情,另一个人有主人的身份,却要做仆人的事情,这样颠倒的组合,怎么可能维持长久的平衡?
更不要说韩盈所提的,进入权力圈层后,有多少敌人的挑拨离间,在这种环境下,莫说男女,再亲密的合作者,乃至亲兄弟,也难以三十年如一日的互相信任,绝不背叛啊。
他的设想,的确有些欠考虑了。
“这太可惜了。
确定韩盈真要一条道走到黑的桑弘羊叹息道:“你若是男子,仕途上怎会如此艰难?
女性身份对她仕途的阻碍明显可见,韩盈已经懒的接这句话,这除了对她产生怜悯和惋惜外,没有一点作用,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而是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若我是男子,宛安县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七出三不去在是在西汉中期写出来的,在《大戴礼记》中,不过直到唐朝才开始写入法律,早期很容易就能把妻子赶回家结束婚姻关系。
第226章 新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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