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今日这般车马塞道的景象。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形出现在丞相家门口才算正常,出现在他家,实在是不可思议。
站的太久,旁边衣衫华贵,竟是以狐皮做裘的僮仆看卫青离自己这么近,又不过是一个胡子拉碴,羊皮大袄衣角满是泥灰,内里衣衫看着也不是什么高档货的骑马青年,便立刻呵斥道:
“你这邋遢的粗人,还不快快离开此地,若是让我家的贺礼染上了你身上的臭味,你十条命都陪不得!”
冬日寒冷,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减少洗漱次数防止生病,更不要说驿站这种设施不足的地方,卫青一路回来,形貌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懒得与僮仆计较,只道:
“你动下车马,让我过去回家就是了。”
卫青停这儿好几分钟不进去,除了一时间不敢确定是不是通向自己家街巷外,还因为此处车马塞道,他没办法骑马过去。
这是件小事,只消驱赶一下牛,让它拉着车让个过道出来而已,只可惜这狐裘僮仆惯会踩低捧高,仗着自己是权贵家仆,看不起这幅模样的卫青,嘲讽道:
“此处乃权贵居所,你一个粗鄙之人,谈何回家?依我看,还是滚远点老实等着再说吧!”
此话一出,前后几个同是送礼的僮仆纷纷大笑起来,甚至还有人专门扭过头来看他的窘态,不过也有好心人看不下去,更外围尚书令府上的一个仆人开口对卫青说道:
“壮士,他们在此巷中被风吹的久了,心中窝火,拿你泄气呢,你若是里面的人家,想牵马过去,我看不易,若是不急回去,我这儿有火炉借你,你拿着去外面无风处等等,要是急着回家,你将马先拴在那边的马桩上,给我指指你家门府,我帮你看着这好马,等送上礼物,临走之时再敲你家门给你说一声。”
此话一处,又惹来周围人一阵嘲笑。
“送礼?你进得去门吗?”
“不过一个武仆罢了,称什么回家啊!”
“快离我远点,这味道当真是恶臭扑鼻!”
接连不断的耻笑,让卫青突然想起了之前韩盈宴请他时,那个在街边指桑骂槐的老翁。
果然,有些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还是没有那么深的体会,等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什么叫做令人如吞了苍蝇的恶心。
天寒地冻,好不容易从山阳郡返回长安,卫青一点都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小人身上,他对着给自己释放善意的仆人问道:
“多谢帮忙,不知你是哪个府上的?”
这仆人看卫青不骄不躁的态度,此刻又问及此事,心中突然一动,隐约猜到面前人的身份,他忍住激动,保持着平稳的声音回道:
“我家主人任职尚书令。”
卫青点了点头,又撇了眼那狐裘僮仆马车上的徽记,将上方的太宰令记下,随即将马绳递给这仆人:
“劳烦你帮我看下爱马了。”
说完,卫青也不提自家住在什么地方,直接就往里面走去。
能够出来送礼讨好的仆人,基本上都是主人器重的,纵然有踩高捧低的人,但大多眼力和分辨力都不差,卫青的反应,让他们突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看着对方径直朝着队伍的前头走去,不知道何处传来一道低语。
“说起来,卫统领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至今未曾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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