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装死的顾琬睁开眼睛,她伸手扯过旁边的薄褥盖到自己身上,将那些伤痕全部遮住。
很久以前的她的确幻想过父母发现这些伤痕的反应,比如心疼并询问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再向她说以后再也不会逼她之类的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顾琬已经放弃了这种愚蠢的幻想。
父亲不会觉着他做错了,只会认为是她不服从管教,甚至还损伤自己的身体,不够孝顺,母亲或许会为她掉上几滴眼泪,但最后还是会让她听话,可笑她用那么久的时间才认识到这个现实,当真是蠢透了!
“你,你没事儿?不是,你一直醒着?”
顾琬突然睁眼说话着实吓了钱缨一跳,心里简直是又惊又气,刚想呵斥,可一看搭在被褥上的手臂还是停住了嘴,只埋怨道: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不要命了!”
“不要了,反正死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恨我生不食五鼎,死也不是被五鼎烹罢了。”
顾琬不觉着她能让母亲理解自己,回了这句便闭上眼睛,可这一惊一乍的哪能让钱缨放心,她不敢晃动女儿,只能用手指在皮肉完整的地方戳了几下:
“烹什么烹,你以为你是你光禄大夫?别闭眼!这吓死人的,伤不疼吗?”
“疼。”
“疼你怎么不叫?”
“我不傻,叫就要继续被打了。”
“你——”
钱缨简直要被女儿给气乐了:“知道要被打你还敢这么做!”
“这和减少被打是两回事。”
提及挨打,顾琬表情有些发蔫,刚才实在是没控制住脾气,这顿打挨的太亏了!
没办法,骂完了挨打又反抗不了,那只能先装死躲过去,少挨一下算一下,先过了这劫再说,可没想到宿申竟然也被捉了回来,这让顾琬恨不得想上去掐死他。
要做好保密的时候做不好保密,要他拿着那陈书跑的时候他不跑,当真是别的能力没有,坏事的能力一流!
一想到这里,顾琬就头痛欲裂。
她不怕死,但她也不想就这么白死,只要父亲不打算直接勒死她,那她就想继续给自己争条活路。
而从宿申通知到父亲过来,事情快的她没有任何冷静思考的时间,现在有了点空闲时间让她想想,顾琬反倒觉着事情还没有到绝路。
此事暴露,又捉住了宿申,那父亲肯定要洗清她的名誉,办法无非是让宿申主动承认这钱财发簪都是他偷的,要真能做到此点,外人的确会信,可祁家不可能将此事当做不存在,婚事肯定要退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倒是能恢复名誉和未婚身份,只是今日的情况已经说明,父亲绝不会让她走吏途,为了避免影响,很有可能远远的找个家风严苛的人家嫁出去。
这对她来说是最坏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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