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派出所,大厅中的人,除了一部分旅客,剩下的都齐齐望过来。
颜烟骤然警惕,回头,检查段司宇的口罩。
口罩松垮,大半张脸露在外,颜烟皱着眉提醒,“口罩戴好。”
段司宇手揣兜里,不拿出,反倒俯身,将脸凑到颜烟面前,非要让颜烟帮忙整理,不讲道理。
颜烟无法,伸手拉高口罩,再用力摁紧,严实遮好,“有病。”
被骂,段司宇却反以为荣,眼睛得逞地弯着。
做过记录,警察将两人带到调解室,辛南雨和纪泽正对坐,纪泽身旁还坐着个年轻男人,衣冠楚楚,助理打扮。
二对一,辛南雨明显处于弱势。
“烟哥,宇......北晴哥。”见两人进来,坐到身旁,辛南雨似是吃了定心丸,松一口气。
不像在海中那般惊恐,纪泽已恢复嚣张的模样,指着段司宇,咬牙切齿问辛南雨:“他又是谁?”
“我哥。”跟着段司宇混不久,辛南雨已学机灵。
“他的远房亲戚,辛北晴。”
段司宇翘起二郎腿,比纪泽还嚣张,“你三番五次纠缠我弟,不经同意私闯民宅,对他耍流氓行龌龊事,今天还试图溺毙民宿的客人,这样还不进去蹲一段时间,不太合适吧?”
段司宇夸张的功力,纪泽显然没有体会过,当即红着眼睛暴起,蛮横拍桌,“他妈的神经病,你少胡说八道......”
“警官,他现在还涉嫌侮辱我,罪加一等。”段司宇打断,看向主位的警察。
“安静!”警察厉声警告纪泽,指着让人坐下,“这里是调解室,不是吵架的地方。真实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监控和聊天记录都是证据,你现在要做的是向受害人道歉,寻求谅解,不是在这里逞威风!”
教训过纪泽,警察又看向段司宇,提醒:“你也注意言行。”
场面暂时平静。
纪泽身旁的男人动了,勾起公式笑,“颜先生,这次确实是纪泽做错,您觉得多少赔偿金合适,我们这边都可以接受。”
拿钱息事宁人,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
颜烟冷淡地说:“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纪泽必须被拘留,并且保证以后再不纠缠辛南雨。”
男人笑容一僵,改变话术,“您只要接受和解,我们一定会写保证书,承诺纪泽不再来西岛找辛先生。”
“我不接受和解,”颜烟摇头,“以及,就算我不接受,纪泽也必须写保证书,并且承诺做到。他受拘留,是他推我下水应受的惩罚,他做保证,是他枉顾辛南雨意愿的道歉,一样都不能少。”
态度坚决,无可退步。
一时寂静,无人出声。
段司宇侧视,余光中瞄到颜烟的神态,不由自主勾起唇,心口发软,又有一丝酸。
冷淡却坚毅,不破的厚重冰层,对敌人是坚不可摧的盾,对受到偏袒的人,却是最有安全感的盔甲。
只是可惜,如今受到偏袒的是辛南雨,而不再是他。
首次调解以失败告终,纪泽暂留在派出所,三人走入街道,都有些疲乏。
夜幕降临。
上了段司宇的车,辛南雨独自坐在后排,像蔫了的白菜,勾着腰,无精打采。
段司宇往后视镜里一瞄,直呼其名,“辛南雨,等会儿回去,把你和纪泽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许有任何隐瞒。”
“是!”辛南雨坐直,被吓得恢复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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