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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喉咙干哑,眼皮也烫,“你唤我什么?”  “……”谢蕴无语一瞬,不知他竟是追着这个不放,“二爷,该起身了。”  “你方才分明不是唤我这个……”,戚钰嘟囔着,扭头往窗外瞧了眼,道:“还早着,父亲母亲这个时辰都还没起,辰时正去云七堂用早膳就好了。”  谢蕴抿唇不言。  这人自个儿行事荒唐没规矩,竟还要扯她一起。  坐起身,谢蕴摇了银铃,唤了丫鬟进来。  戚钰见状,拉着被子遮住脑袋,一副不打算起的模样。  “二爷有些发热,该换药了。”谢蕴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可替我换吗?”被子掀开一角,那双眼睛里露出几分欢喜与期待。  鬼使神差的,谢蕴微微颔首。  梳洗后,谢蕴换了一身海天霞色的襦裙,胸口处绣着一朵绽放的琼花,很是清雅。  戚钰趴在榻上,多瞧了两眼,不觉被她伸手解了衣带。  他慌忙捂住自个儿,眼珠子往左右瞧了瞧,道:“你们退下。”  听雪噗嗤笑了一声,微微屈膝行礼,拉着忍笑的问月出了屋子。  谢蕴微楞,双手慌乱间被他抓着,挡在他胸前。  姑娘家的手不比他的,好软好小。  戚钰怕她觉得羞臊,不敢多握,松了开来,道:“可以了。”  谢蕴眼睫颤了颤,回过神来,将他身上的寝衣脱下。  眼瞧见,她才知戚显昨日特意派人来禀是为何。  戚钰后背没一块儿好皮,棱子纵横,肿起泛着青紫,有破皮处,洇出血来,被她脱去寝衣时一带,刚结的薄薄一层痂,顿时又出了血。  谢蕴抓着他寝衣的手不由颤了下。  戚钰似是有所觉,开口道:“你别怕,就是瞧着骇人罢了。”  谢蕴拿过那白瓷小罐,取出一块药膏来,问他:“疼吗?”  “不疼。”  净骗人。  她手碰到伤处时,他后背倏然紧绷,削瘦的肩胛骨都会动一下。  谢蕴放轻动作。  上过药,她去净了手,与趴在榻上晾着的人道:“我先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你身子不便,歇着吧。”  “不行!”戚钰急急起来,拉扯到后背,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在她瞧来时,又慌忙敛起神色,去箱笼里拿自己的衣裳,嘴上叭叭儿的解释一番。  “正因是受了家法,才要去母亲跟前儿去,惹她心疼一番,不然,她只当我是装病。再者,今日你回门酒,我自是要在的。”  谢蕴视线垂了垂,落在他斑驳的背上。  上世他未曾受这顿家法,她自也没有听过这番话。  但若他真的将这顿回门酒放在心上,何至于梁青瑶随意打发一个丫鬟来,便将他喊走了?  父母在她出生时埋下在树下的那坛子酒,终究还是没打开。  翌日,叔父叔母一脸欲言又止,难掩担忧的离开了邺都。  而前夜,戚钰彻夜未归,自也未曾起早送别。  “你怎的这般瞧我?我说错话啦?”戚钰拿着衣裳起身,撞上她的视线,微歪着脑袋瞧她神色。  谢蕴敛起眼底神色,扭身往门边走了两步,催促道:“换衣裳吧,时辰不早了。”  戚钰‘哦’了声,有些失落。  他特意翻找出一套与她同色的衣裳,她却是没瞧见。  两人到云七堂时,比戚显夫妻晚了小一刻钟。  但戚钰能来,已然很好了,戚显扫他一眼,也没苛责许多。  “伤势好些了?”戚显问。  “没有!”戚钰大声道,“一会儿我就让母亲瞧瞧。”  这是他惯用的招数,戚显意味不明的哼了声,收回了视线。  一杯热茶还未凉,几人被喊去了堂屋。  进门时,谢蕴与大嫂白氏按规矩落后戚钰、戚显半步。  忽的,只见戚钰身子不稳,一副伤势惨重的模样,还凄凄惨惨戚戚的唤了声——  “娘……”  戚显深吸口气,垂在身侧的拳头硬了。  谢蕴垂着眼,不听不看。  戚钰与永嘉公主哭诉几句,果不其然被带着进了里间看伤势去了。  谢蕴瞧了眼戚显,分明还是那副神情,她却是隐约又从那张脸上瞧出些……想进去将戚钰在揍一顿的隐忍。  在对方抬眼看过来时,谢蕴收回了目光。  正如戚钰所说,永嘉公主也着实是心疼他了,哪还有昨日训人的模样,一顿早膳,戚钰又变成了他娘的宝贝金疙瘩,真真儿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戚显没眼瞧,用过饭便借口说去练功,先行一步。  白氏难得在府中,也不急着回院子,倒是带着刚会爬的闺女莹姐儿陪在永嘉公主身边。  谢蕴想了想,起身道:“母亲见谅,我叔父叔母今日在桐疏苑摆回门酒,身边人怕是不趁手,我想着先去帮衬一二。”  “去吧”,永嘉公主和颜悦色道,又推推赖在身边的小儿子,“你为人郎婿,随阿蕴一道去,搭把手。”  戚钰方才坐直,便听谢蕴推拒道:“不必麻烦二爷了,他伤势未愈,合该好生歇息,母亲能留他叙叙话也好。”  “做甚不要我去?”戚钰不满的问。  他这般情绪直白,谢蕴哑言一瞬。  戚钰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道:“我伤无碍,你都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方才那话不过是哄骗母亲心疼的,走吧。”  永嘉公主:“……”  小混账!  出了云七堂,戚钰哪还有半点儿方才赖在亲娘身边的可怜劲儿。  “我听闻,你们淮扬一带,女儿出生时,父母会亲自酿一坛酒,待得女儿出嫁回门那日打开,翁婿共饮,你有吗?”戚钰侧头瞧着她问。  谢蕴步子倏然一顿,回视他。  眼瞧着那双眸子里的期待渐渐变成了莫名,谢蕴收回视线,淡声道:“有。”  戚钰又高兴起来,“那我倒是有口福了。”  “未必。”她淡淡反驳。  “为何?”  谢蕴没答,拐至去桐疏苑那条路时,忽的瞧见前面蹒跚而行的两人。  “叔父!阿执!”谢蕴急急唤了一声,快步行去。  瞧见她,谢家主脸上闪过些心虚,赶紧的推开了谢执扶着他的手。  却也为时已晚,谢蕴早已瞧见。  “叔父腰怎么了?”谢蕴问。  “坐久了酸,无甚要紧。”谢家主说了句,又给她瞧谢执拎着的木桶,“钓了两尾鲫鱼,正好,晌午让你叔母给你做糖醋鱼,阿钰喜欢如何吃?”  戚钰瞧了眼谢蕴,喜滋滋道:“我也喜欢糖醋。”  “那正好。”谢家主甚是欢喜。  谢蕴却是眼眶泛酸。  戚钰方才说,淮扬一带会为刚出生的女儿备婚酒。  他不知,回门时,宴席上的鱼,也是出嫁女的父母亲人亲自钓的。  上世,谢蕴规矩守礼,这会儿正伺候在永嘉公主身边,自是不知叔父为她亲自钓了鱼,还伤了腰。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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