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反踹一脚, 跌倒在地。 “哪里来的小杂种?”男人嗤笑。 “行了。” 那并蒂莲屏风后的传来一道冷淡声音, 赫然是永安侯夫人。 程敬当时年幼, 不知这是什么,但知是不对的。 他被婆子拽了出去, 关在偏房。 自那日后,程敬就没再见过他小娘, 闹腾几次,永安侯夫人欲要杀他,被程怀拦了下来。 那次他淋了雨,发了高热,在床上昏昏沉沉半月,程怀偶尔来瞧瞧他。 病好后,他没再闹,这里的人都以为他病了一场忘了事,程怀为他取名程敬,让永安侯将他送去了官学,也是在那里认识了戚钰。 排在他与程怀之间的几个孩子,不是天质弱,时常病着,就是碰了伤了不救身亡,短短两三年,府中只剩了他与程怀两个郎君。 而那些姨娘,也凭空消失一般,下人说是病故了,但他却从未见家里办丧事。 没过多久,程怀便不去崔氏听学了,还让人将程敬的东西搬去自己院子里,与他同住,程敬知道为何,程怀是怕他也‘病弱’,病故。 饶是他知晓,府中离奇失踪的那些人与永安侯夫人脱不开干系,但也远想不到,她会用那些淫邪之术。 巫蛊,以鲜血肉身养所祭。 有用吗? 程敬看看那坐在稻草上的人,眉眼间神色阴郁,他也想知道,受过凌迟之后,他可还能活? 前朝赵氏,失鹿共逐。本朝高祖平定中原,将赵氏打至南疆,之后历代皇上,都出兵伐赵,直至当世,赵氏灭,由此开景明年号。 仔细想想,说赵氏皆灭的,还是永安侯,他那好父亲啊。 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他自己娶回家的妻子,他能不知那是前朝公主的血脉?还是他妻子害死那么些人命,手上沾了那么多血,他半分未知? 不见得无辜。 “出去。”程怀站起身,与程敬道。 程敬没动,双眼直视着他,微抬着下巴问:“你是我大哥吗?” 程怀:“是。” 程敬轻笑了声,视线掠过他,看向地上那个,“那他呢?” 程怀没说话,目光垂了垂。 程敬唇角微讽的轻扯了下,“不好说?那我换个问法,你为何替我起这个名字?” 程怀没答,推他:“出去说。” “是借我思念你弟弟?还是让我借用这个字,让永安侯夫人稍有忌惮,不朝我下手?”程敬没动,又问。 程怀置于他后背的手顿时僵住,少顷,似是无奈:“你知道了?” 程敬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也看着对方似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肩膀松了松。 “知道什么?永安侯夫人是前朝余孽,还是她身上背了十几条人命?亦或者是,永安侯同流合污,与叛贼勾结?” 半刻的沉默,程怀没说话,拉着程敬的手臂往外走。 “哥。” 身后轻轻的一声。 程怀没回头,脚步却顿住了。 程敬扭头看去,与赵矜对上了视线,后者揪了根稻草在手里玩儿,唇角总是带笑。 “不必为我做什么,此次来,也不过是想看看你,看见了,便够了。”赵矜笑着道。 程敬能感觉到,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在隐隐发颤。 牢门被推开又关上,那人行至拐角处时,终是没忍住,回头看向阴暗牢里囫囵一角。 赵矜已然垂了眼。 程怀只觉,他眉间的那抹殷红,似血。 当晚,狱卒惊慌失措的来禀报,赵矜自尽了。 戚显、张襄云都被弄了起来,一同的还有程怀和程敬。 程氏兄弟俩,是最后见到赵矜的,张襄云满脸怒气,想说什么,视线一瞥,看见了被人扶着出来的戚二爷,终是忍了忍。 那混世魔王的小子,可不如戚显好说话,闹起来不够人烦的。 赵矜即便是死了,也得带回邺都,毕竟他不像那叛贼首领一般被炸成几截,难以辨认。 不过,重要犯人自尽,官家追究的话,他们一干都脱不开干系。 张襄云重重哼了声,带着人回了自己屋子。 戚钰斜他一眼,一扭头就对上了他大哥警告的眼神。 “看我干嘛,我多乖啊。”戚钰好无辜。 戚显:“回去躺着去。” “知道啦。”戚钰赖赖唧唧应了一句,转头就拍了程敬一巴掌,“你招惹他干嘛,沾一身腥。” 程敬心里乱糟糟,瞪他一眼,学戚显那般训他,“回去躺着去。” 说完,跟着程怀往另一边屋子走。 “嘿!”戚钰不满,咬了咬唇上的皮,但没跟上去。 程二很不对劲儿! 从那天见到那个叫赵矜的就不对劲儿了! 但看样子,其中的事,程怀还知道。 瞪着那俩人在门前停下,戚钰才被人扶着往自己屋子里去。 他替大哥请来了白松大师,最后医治的人却是他自个儿。 呜呼哀哉! 门前两人沉默片刻。 程敬直接道:“我会上奏,赵氏该为自己的罪孽,为那十几条人命偿命,你若有安排,尽早。” 他没明说,但程怀清楚,只是道:“以后,别强迫她。” 程敬黑沉沉的眼眸掠过什么,微惊:“你知道?” “将她从谢娘子府上接回来那日,她与我说了。”程怀淡声,“伦理纲常,与男子无甚约束,对女子却是束缚,会伤及性命,她温柔心软,也胆小,别让她惶惶度日,珍之重之……爱之。” 大军大胜。 班师回朝之日,百姓夹道相迎。 官员回京,要先入宫述职。 崔芙让人准备饭菜,整了整发髻,带着丫鬟去前门等。 却不想,刚过去,便瞧见了程怀身边跟着的小厮。 “回来了,家主呢?”崔芙问着,视线在门前街上扫了两圈,只见一匹马和来往行人。 小厮行礼问安,禀报道:“家主随各位大人入宫了,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这是家主让小的交给夫人的。” 他说着,自怀里掏出一封信。 崔芙不解的接过,都回来了,何至于还让人送信? “厨房备了些吃食,你去先用些。” “谢夫人。” 小厮走后,崔芙也带着丫鬟回了院子,她将信拆开,视线稍落,明眸疑惑,却还是依言将手里的信烧了,然后去了程怀书房。 她鲜少来这儿,循着他信里所书,打开书案左手边的抽屉翻找,里面有一封信。 未启名,未落款。 崔芙拆开,视线落其上,却是浑然怔住,一张脸霎时不见血色,眼前泛黑,整个人朝一旁倒去。 外面的丫鬟听见动静,唤了一声,没听见应答,连忙推门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崔芙,慌张喊:“来人,夫人晕倒了!” . 崇政殿。 气氛沉闷僵滞,针落可闻。 戚钰懵懵的看着身边跪着的人,半晌未回神。 “所言当真?”官家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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