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浪潮美食街”交叉路口,比预计到达的时间还快了不少。
警车早就到位,警戒线一直拉到路当头。夜宵摊子不像加油站那般冷清,疏散人流并维护治安的警察多,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更多,一条路都灯火通明。
谢轻非下了车,又一次道谢,男人却熄火,从车门另一侧下来特地追到她面前,含笑问她:“你打算怎么谢?”
见她被问住,他体贴地提供了方案:“加个微信,等你忙完我们细聊?”
他的身量不容小觑,至少在车身高度近一米八五的车旁边还超出半个头,双肩宽阔,单薄的衬衫贴着分明的肌肉线条,窄腰之下双腿又长又直。
78,96,103。
谢轻非判断完,感慨的同时那点出于对他外表和审美的微末好感度也烟消云散,她甚至对他这种漫不经心的轻浮态度有些不满,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像是料定了她会因为欠了人情不轻易甩手就离开,男人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谢轻非思考两秒,在他注视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50元现金,卡在牧马人的雨刮器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没管身后人是何反应,直接去了红蓝爆闪灯最集中的地方,认出她的警员抬高警戒线让她进去,等候着的几人纷纷转身,最外头的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生朝她拼命招手。
“师尊!”
谢轻非步子晃了一下,一眼瞪过去压低声音道:“大庭广众别这么叫我,丢人。”
这中二男青年叫席鸣,应届毕业生,还是谢轻非的直系学弟,实习期刚过就到了谢轻非手下。小伙子哪儿都好,就是有点社交牛逼症,从不知尴尬二字怎么写,经常和他们不在一个次元交流。
“好的谢队。”席鸣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距发现尸体不到半个小时,现场没被动过。您这速度可以啊,跟我们前后脚。”
谢轻非边穿防护服边往案发现场走,“说说情况。”
席鸣道:“尸体在垃圾分类站被发现——被塞在‘有害垃圾’那桶里。这儿一溜的餐饮店,厨余垃圾多得吓死人,尸臭散发出来也没人怀疑,还是到了环卫公司收运时间才被发现的。报案人就是环卫工人,已经带回车里了。”
到了案发现场,席鸣下意识捏住鼻子,犹不满意,又摸出口罩严严实实挡住了口鼻。
再一看谢轻非,她面色如常,完全没被空气中刺鼻的臭味冲击到,套着手套径直上前。
周围零落散着几个垃圾箱,杂七杂八的废料倾倒在地,死者的下半身还卡在桶身中没完全暴露,头朝地扑倒,身边围绕着几只肥硕的苍蝇,“有害垃圾”四个字沉甸甸压在他背上。
谢轻非蹲下身,轻轻抬了下死者的下巴,看清他面容后扬起眉。
席鸣尽管嫌气味难闻还是忍不住凑过来:“这是……”
这名男性死者,脸上竟被画上了一层堪称诡异的浓妆。
第2章
“谢队,现场还发现了这个。”
说话的刑警叫江照林,将物证袋递交给谢轻非。
江照林长着张憨厚可亲的圆脸,年纪比谢轻非大几岁,性子却半点不成熟,一心一意想着退休后在分局附近支个煎饼摊子向后浪们传授自己盯梢多年练就的好手艺。煎饼侠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些惧内,一辈子的温柔都给了家里的妻子和今年正满7岁的女儿。
该女儿奴有着丰富的购物经验,紧接着便说:“这小花裙子看尺码和设计也就是七八岁小姑娘穿的,不过款式有点过时了,质量摸起来也普通,现在到市面上找还不容易找到呢。凶手怎么想的留下这个啊,还有死者被糊的这一脸大浓妆,大半夜看着老吓人了。诶?死者脸上抹的化妆品种类这么多,凶手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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