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一侧坐着赵平,席鸣盯着他不敢放松,心里一阵紧张。
得知他的过往后卫骋提醒了一句,说赵平背负着仇恨还能在仇人面前忍辱负重迟迟不发作,说明他的心理素质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脆弱,反而卸下这些伪装,他的内心会比想象的更?凉薄更?深沉,因为他的目的很明确,这一目的或许还是他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不得不将他当作危险人物来仔细提防。
“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叫你过来吗?”
谢轻非面对赵平坐着,平静地发问。
赵平有些纳闷地看了她一眼,明知警方的搜查只会空手而归,也不见她脸上露出一丝的懊恼。
赵平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尽管开口。”
谢轻非道:“卢正卓算是你的仇人吧,他害死了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恨他吗?”
赵平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件事?,既然摊开了说,他原先?表现出来的低声下气的怯懦也淡褪了许多,冷冷反问:“如果你是我,你能原谅他吗?”
谢轻非没接下他抛过来的问题,只道:“可我不是你,也不可能成为你,假想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毫无意?义。”
赵平轻蔑地一笑,“其实你也觉得不能原谅,但顾忌身?份实话说不口是吧?”
席鸣喝道:“注意?你的言辞!现在是我们在问你!”
“我哪里说得不对?”赵平看向席鸣,“你的家人被人害死了,凶手却依然逍遥自在,这一条人命对他而言不痛不痒,还没有蚊子在身?上叮个包要难受,可你却真正家破人亡了。这种事?情,也能做到不当回事?,随便原谅吗?”
席鸣刚要发作,谢轻非却伸手挡了挡他。
她又对赵平道:“你有任何情绪,恨他也好?想报复他也好?,都是人之常情,我还不至于?非要你昧着良心说句不在意?。”
赵平笑了笑,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身?体朝前倾了倾,说道:“看吧,‘人之常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外婆是年事?已高,在法律眼里她的命没多少?价值,她余下的不知道还有几年的光阴都被明码标价成廉价商品了,谁还记得她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赔偿、道歉,这些我都不想要,钱我更?加不稀罕,我只想要我外婆健康地陪在我身?边,哪怕一年,一个月,哪怕老?天爷早晚有一天会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但这些日子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是无价的。可结果呢?她被撞伤瘫痪在床,每一天都只剩痛苦了,为了我能不那?么辛苦她甚至……换成任何人遭遇我遭遇的一切,也会想要把卢正卓这种渣滓杀了给?亲人报仇。”
谢轻非冷不丁道:“你把他杀了?给?你外婆报完仇了?”
赵平蓦地一愣。
谢轻非道:“是昨夜杀的吗?在你说自己看到卢正卓和方旭吵架那?会儿?还有谁和你合谋?”
赵平眉心下沉,道:“我只是看到他们在吵架,当时我还在帮张海东整理房间,谁不知道卢正卓半夜自己开车走了?”
“我只是有点好?奇,想问问你。”谢轻非语气淡淡,“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在来教堂的路上我和卢正卓张海东的车遇上了,他们俩车上什?么行李都没有。之后在餐厅邵盛还向卢正卓道歉,说原计划的一切都因为这场暴雨没能及时安排到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平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道:“警官,你有话就直说吧。”
谢轻非点了下头,“行。张海东是否和这件事?有关系暂且不提,卢正卓来这里从头到尾就是想参加个午夜葬礼party,他想着玩一通宵就能走,所?以才没带换洗衣物,又因为相信邵盛的安排,他也没准备什?么其他的东西。刚刚搜过每个人的房间,只有张海东房里有个音响,说明这不是房间里原本?配备的。卢正卓昨晚开这么大?的音乐也是因为你一直说自己害怕,他为了让你别被外面暴雨的声音影响打牌的心情,又恰好?发现屋里有个音响,这才放起了音乐。”
赵平闷声道:“那?也应该问张海东,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你有关系啦。”谢轻非像是听到了个幼稚的疑问,笑着道,“你想啊,你们那?音量开的,我住在三楼都被吵得快耳鸣了,这种情况下你肯定也听不到外面下雨的声音了吧?房子旧隔音不好?是硬伤,音乐声既然能帮你压倒雨声,远在一楼的汽车打个火,你们五楼的一个两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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