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微弱,但的确还有所起伏。
伤得这样重,竟然还留了一口气?陈云起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她还活着。
陈云起沉默地看着少女,她紧闭着双眼,鲜血污了大半张脸,让人暂时辨不清容颜,看上去年纪像在十四五间。
陈云起不喜欢麻烦,他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凡人,一个什么都不会,只能靠砍柴勉强温饱的凡人,最好不要招惹上麻烦。
但……
他低头看着少女,忍不住想,如果吱吱还活着,现在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于是在犹豫之后,陈云起还是抬手将满身血污的少女抱起,踏上了石桥。
鲜血滴落,少女指尖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纤长睫羽微颤,夕阳的余晖落入眼眸,她想,自己原来还没死啊。
哪怕为姬重明一箭毁去仙骨,堕仙台的罡风还是未能湮灭她的神魂。
只是这具躯壳已近强弩之末,为存得一息,不得不恢复幼时模样,羸弱不堪。
但不论如何,她还是活了下来。
混沌中,少女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她阖上眼,意识再度归于黑暗。
第二章
黄昏时分,杏花里中劳碌整日的乡民也一一归家,见陈云起抱着浑身染血的少女走来,目光中都难掩好奇。
不过虽是好奇,也并没有人开口询问。
杏花里八十户乡民多姓吴,而陈云起一家是十多年前搬来杏花里的外乡人,在父母和幼妹相继去世,陈家便只剩下陈云起一人。
他是个木讷寡言的性子,即便在此住了十多年,与里中乡民依旧关系泛泛。
穿过石板路,只见水井旁那棵杏树枝繁叶茂,有遮天蔽日之态,花期将至,杏枝上已经结出花芽。水井周围不时有人提着木桶来往,杏花里八十户人家吃水多赖这口水井。
正对着杏树的竹屋外晒了各色药材,这是杏花里唯一的药铺,坐馆的大夫半路出家,医术实在谈不上多么高明,但治个头疼脑热也勉强够了。
太阳下山,吴青阳正忙着将晒在竹屋外的药材收起来,作为药铺唯一的学徒,这些自然都是他的活儿。
见陈云起抱了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近,吴青阳一惊:“云起,这是谁?!”
陈家与吴青阳家不过一墙之隔,吴青阳与陈云起也算得上自幼一起长大,是他在杏花里唯一的朋友。
两人交好,其中或许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吴青阳也是孤儿,他父母死得比陈云起更早。好在吴是杏花里大姓,杏花里几十户人家都与他沾亲带故,包括里正,吴青阳这才靠混一口百家饭长大。
也是因为他姓吴,才能在药铺做学徒,比起只能以砍柴为生的陈云起,药铺学徒的确是条不错的出路了。
“不知道。”面对吴青阳的疑问,陈云起语气平平地回了三个字,堪称言简意赅。
吴青阳清楚他的性情,陈云起说不知道,那就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他凑上前打量着少女:“好像是个姑娘?”
随即他注意到少女身上伤势,不由瞪大了眼:“这……她还活着?”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能出现这么多道伤口,每一道伤口甚至都深可见骨。
见陈云起点头,吴青阳忍不住感叹一句:“可真是命大……”
不过暂时活着也没什么用,这么重的伤势,杏花里肯定没人能救得了她。
“云起,你也知道,就我师傅那点儿医术,别说救她了,不把人立刻送走都算好了。”吴青阳对自己师傅的水平再清楚不过。
他这话才出口,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自内室走出,冷笑道:“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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