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还是得有点边界感。这种心照不宣,会让双方尴尬的话就不要问出口了吧。
况且他们两个才认识不久,有那么熟吗?
许乘月无话可说,尴尬地七扯八扯,胡说八道,“其实裴将军不知道,我患有眼疾,人离得稍微远些,我就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也认不出来人了。”
她前世是个近视眼,这一世眼睛好着呢,而且因为前车之鉴,她有好好保护眼睛,所以其实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随便找的借口,下次也可以借着这个理由顺理成章地回避了。
裴舟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是我错怪许娘子了,我还当是我样貌无状,不修边幅,吓到你了。”
原来许娘子年纪轻轻就有了眼疾,他知道许多人常年看书,时间久了会成这样。
这题许乘月会了,她吹捧道,“怎么会?裴将军一表人才。旁人看你只有仰慕欣赏的份儿,怎么会被吓到。”
裴舟差点问出“那你也仰慕欣赏我吗?”,还好他意识到不对,及时打住。
他今天怎么回事儿,怎么总想说些不着调的话?太过唐突了。
到停车的地方,两人止住话头,一个上了马车,一个骑着马,同行前往官府。
一路无话,有裴舟领路,他们很快到了地方。
以裴舟的身份,到哪里都可以通行无阻,京兆府尹早早地出来迎接。
裴将军的官职是从三品,而他是从四品,品阶比他高,自然要出来迎接。
他心里也很是纳罕,因为裴将军统领左金吾卫,负责宫中与京城的治安,与他的职责有相重叠之处,双方难免打过交道。
可平时关于长安城的这些小事都是由金吾卫的小侍卫来交差的,少有见到裴将军亲自来。
上一次他来还是因为他母亲怀庆大长公主,他当时吓得魂不附体,就差给裴将军跪下了,让他赶紧把这尊大佛给带走。
但是没奈何,他只能恭恭敬敬地将怀庆大长公主送入牢中,好吃好喝伺候了两三天,期间还忍受着裴驸马来探望时的叫嚣和挑剔,终于将人给送出去了。
这次倒是奇怪,犯人已经先送过来了,他看着也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裴将军为什么郑重其事,亲自过来?
京兆尹抚着长须,看着门口放缓速度停下来的马和车,暗自揣摩。
许乘月下车前,先拿出帷帽戴上,到了这种地方她还是很谨慎的,怕被人发现认出来。
裴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刚才都没有见她戴帷帽,现在怎么带上了?
等他下马,京兆尹迎上前,“裴将军,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多谢张府尹挂念,我一切都好。”裴舟回道。
寒暄过后进入正事。
“犯人已经关押在里面了,只等裴将军提审,不知什么样的犯人竟能劳动陪将军亲自来一趟。”京兆尹暗戳戳地打探。
“是个拐骗孩子的拐子,这位娘子就是目击证人,她先发现的。”裴舟向张府尹介绍许乘月。
张府尹早就注意到旁边的小娘子了,只是一直没敢问。
这下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打量一眼来人。
头戴着帷帽,看不清楚相貌,隔着朦胧的绢纱,影影绰绰。行动间落落大方,不见扭捏之态。可以想见,是个清丽佳人。
张府尹起了好奇心,不知道裴将军此次前来是不是跟眼前的这位娘子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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