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包袱里挣扎出来,努力做他成熟的伴侣。
至于李则安提到的放手。
谭既来认真说:“我从来没想过放手。”
现在回想,他确实有很长时间、很多机会选择放弃。
他甚至都搬离过这个家,一个人独自生活。
放弃看起来很简单。
但对谭既来来说更难。
他抚摸李则安侧颈新添的伤。
说是新添,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以至于重新结合的皮肤肌理与脖子的肤色所差无几。
谭既来目光从伤疤上挪开,看着李则安的眼睛:“不要再说放弃,真的很让人难过。”
李则安伸手覆盖他的手背,无比珍惜:“再也不说了。”
谭既来哑声说:“上次你也答应我永远不提,刚刚你就食言了……”
李则安没说话。
谭既来觉得自己像个包袱,李则安也觉得自己像个沉沉的包袱,给谭既来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捆绑几道沉重的锁链。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能选,他想给谭既来卸下所有枷锁,自由自在。
但这个瞬间他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给对方肩头又平添一块大石头。
所以最沉重的背负是他的态度。
谭既来需要他全力的支持,而不是退堂鼓。
此刻李则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心口的伤剧烈尖锐地疼。
他抓着谭既来的手,落下几个吻,一边吻一边絮絮道歉。
这一生,他再也不会放开这只手。
沙发的靠背和抱枕被扔到一边,腾出更大的空间。
李则安从谭既来手里接过还夹着碘酒棉的镊子,很熟练地消毒,然后随手从带回来的背包里摸出一块儿医用无菌敷贴,简单地贴在胸口。
谭既来缩在逼仄的角落,眉心拧出“川”字纹:“这样可以吗?”
李则安抚着伤口,活动了一下左臂:“可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又低下头,摸索找到谭既来的后脑,五指张开掌控,把全部的他扣向自己。
他蜻蜓点水在谭既来眉眼鼻尖和脸颊带过,然后辗转到唇角舌尖,慢慢侵略。
谭既来抓着他半褪的棉质家居服,在密不透风的亲吻中,大脑变得空白。
最后残存的理智,是他被李则安扣着手时,回应似的用力捏了一下。
谭既来呼吸变重,胡乱喃喃:“没事吗?这次不用三个月?”
李则安在他耳后落下一串吻,舌尖扫过他耳垂,换来谭既来轻轻蜷缩颤抖,越发抓紧他的手。
他轻声安抚:“我有分寸。”
其实他没什么分寸。
只是太想爱怀里的人,也想回应他给的爱。
抱着谭既来的时候,李则安下巴垫在他的肩膀。
他叫着谭既来的名字,半睁着眼睛,模糊的目光又看到家里的陈设。
四年前谭既来强势决定装修的色调,选了那会儿流行的轻奢灰。
他确实不太喜欢,他想象中的家是明亮敞透的。
但他更想谭既来开心,最终按照谭既来的喜好敲定。
然而今早他推门进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谭既来把房子装修成了明亮的色系。
设计的细节充分考虑了他生活的习惯。
所有他提到的想法,哪怕是不太成熟的提议,都一一变成了现实。
他把行李放在家门口,走了一圈,目光所及,整整齐齐。
卧室的被子平摊,被角反向折起。
衣柜里的衣服,无论是谭既来的,还是他留下的,不但被叠得规整,而且按照合理的次序和颜色排列,充满美感。
厨房洗碗池不再堆着泡水的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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