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安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那是我的护身符。”
他说完找到带回来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子——谭斌从他妈那里拿来的没用的首饰盒。
“哒”一下打开之后,里面躺着那枚变了形的铜片,和断裂几节的链子。
铜片原本是圆形,现在左边不知道受到什么冲击,被打弯一个小豁,形状像差几天满月的月亮。
“怎么回事?”
谭既来看了一眼,就开始不安。
这半年他也算“枪林弹雨”里过来的,感觉那个弧度很像子弹擦边。
李则安原本不想提,因为提了又要平白惹人后怕担心。
“有次打架,胸口中了一枪。”
他摸着那枚残碎的铜片,继续说:“还好有它,帮我卸下了大部分力道,也让子弹改变方向,擦着心肌划过去。”
“卧槽!”谭既来脸色都变了。
他想去检查李则安胸口:“我看看。”
“看不见,”李则安抚摸白色的敷贴,“恰好是同一个位置,之前的旧疤看不见了。”
谭既来情绪变得更差。
李则安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很轻松:“没什么事,因为铜片挡了一下,弹道不深,流血也不算多。”
“后来我也戴着,直到回来之前,我去抓财团高层,在他们的建筑工地打架,链子被钢筋挂断了。”
“确实没办法戴了,就请谭斌帮我找了个盒子保存。”
“总算没丢。”
卫生间还持续不断传来烧水的声音。
客厅里却安安静静。
谭既来低声问他:“你这次回来,应该退下一线了吧?”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受不了了。
李则安沉默一会儿,慢慢说:“年龄到了后,按惯例我应该会调回国内转岗。”
谭既来松了口气:“那就好。”
李则安眼神一转:“可是我还没敲定我的去留问题。”
谭既来神经竖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别紧张,”李则安笑了笑,“我是想问问你,WSTO,你还打算继续做下去吗?”
好问题。
他不提,谭既来也要找机会跟他说。
他最初搞WSTO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帮李则安破案的。
南美那边政商结构复杂,黑幕重重,已经不是警察可以解决的了。
说白了,他们需要强有力的国际政治外援。
他充当了这个外援,拉来数千万的资金,调动全世界的舆论,侦破了Compound-X的案子。
然后呢?
总不能说他的目的达到了,WSTO就此谢幕。
他面对镜头,大声喊出的理想、理念,难道因为一个人的回归,就可以尘封不提了吗?
肯定不行。
谭既来交拧着手指:“目前大部分杂事,都是陆瑶在打理,我回归学校搞科研多一点。”
他抬起头,对上李则安的眼睛:“但是我还是WSTO的总干事,任期五年,这点不会改变。”
“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还是会去做,全力以赴。”
李则安“嗯”了一声,抚着他的肩膀,又开始笑着拍马:“我们的谭干事很伟大。”
谭既来没有反驳他的玩笑,双手扣住他的腰,认真说:“所以我一直想谢谢你,因为有你,我变成了更好的人。”
他向内追求人生的价值,向外探索真理的外延。
谭既来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在还很年轻的年纪,就在许多大佬的指引下,找到了最适合自己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土壤,然后生根,成长。
李则安摇摇头,指尖擦掉他眼尾因感性而产生潮湿。
他亲了亲这双明亮的眼睛,低声告诉他:“不需要谢我,你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他要申请调岗。
去对接理事会与WSTO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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