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他要从那些杂乱无章,模棱两可的说辞里,提取重要线索,脑细胞怕是都死过?一轮了。
“现在这样?,够用吗?”
谢秋莳不觉得安龄长做得有什么好,只能?说无功无过?,本来?这种事情都不应该发生?,能?被贼人摸进实验基地,还真放了火杀了人,澜水县的每一个官员,都有失职。
治下?出了问题,那就是县令这个人的错,上头只会问责县令。
她现在只关心,这些证据能?不能?帮沈灼灼去对付隐藏在背后的人。
“够了,没有也无所谓。”沈灼灼想着自己之前在大街上听到的,那些百姓们?义愤填膺的话,她心里多少有了些底,她拿上证据,就跟谢秋莳告退,打算去国子监一趟。
背后主?使?的家族里,有可能?会有周家,本来?不应该告诉周池婉,但是沈灼灼决定相信一次周池婉的人品,她不是那种会包庇家族的人。
当?然,如果沈灼灼是打算直接灭掉周家,那周池婉绝对不会同意,但沈灼灼只是想要揪出幕后之人,周家不一定会做这种事,如此蠢毒的事情,一看就不是周家的风格。
周家很多时候是用相对光明正大的手段,毕竟周家现在的地位,也不稀罕用那些小人手段,来?为家族谋利。
周池婉得知?此事后,沉默了许久。
“农学院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早,那些学子,每一个都是我亲手送他们?入学,死去的那个学子,我记得他,还有那个小官,那日咱们?一起过?去的。”
周池婉沉默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答案与否,而是诉说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得知?死了两个人,一个官员一个学子,又重伤轻伤数十人后,她就觉得很迷茫。
沈灼灼和谢秋莳都能?第一时间想到,此事很可能?是那些利益被触碰的世家大族之人所为,她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
因为周池婉很害怕,这些世家大族中,有一家,就是她的家。
现在沈灼灼找上门,她终于要面对这个事实了。
“你?不用担心,万一没有你?家呢?”沈灼灼觉得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大可不必着急去担心,“
而且说实话,我觉得大概率不是你?家,或许你?家中会有人知?晓此事,却绝对不会去做此事,顶多是知?情不报罢了。”
知?情不报,就说明周家人也很反对高产粮种流入百姓手中,这还不够吗?
周池婉锤头,迷茫望着手上的公文,自从她成为国子祭酒,就越发看不懂家中人了。
她本以为自己在外做事,见惯人情世故后,会理解父亲的想法,理解祖父的避世,可她发现,她看见越多世间悲苦,越无法理解家族中人的行事规则。
周家乃是千年世家,素来?以君子自持立世,君子温润如玉,护佑一方,周家不该避世,而是入世,去做那个拯救苍生?的人才对。
“我知?道表姐你?在疑惑什么,其?实你?不应该将君子和世家放在一起,个人的追求和家族的追求不同,因为个人,你?只需要管你?自己,家族,却要管所有人。世态炎凉,人心多变,君子立世不易,个人尚且如此艰难,家族又怎能?容易?想要绵延子嗣后代,使?得家族长盛不衰,势必要做出许多顺应世道的改变。”
说白了,个人的追求属于个人,君子本就是一种没什么阶级的理想概念,他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千变万化,不变的是人们?对美好的向往,君子是美好的化身。
但人生?于世,势必要经历许多痛苦,美好之所以能?成为向往,就是因为现世不易得,往往追求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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