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蹦跶的李药袖身形一顿,狐疑看去:“你看嘛?”
沈檀清风明月,一派坦荡:“看你可爱。”
圆圆滚滚,蹦蹦跳跳。
李药袖双颊泛红,耳根烫得她心慌,她努力维持镇定,淡然一挥手:“这不用你说。”
她暗自捏紧拳头,坏了,沈檀这厮变坏了,会说甜言蜜语了!不行,她也得进修一下,否则岂不是被他轻易拿捏住了?!
两人各怀心思之时,茫茫雪地深处忽而传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哭嚎,犹如鬼魅尖啸,吓得李药袖脚下一滑,沈檀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她。
沈檀皱眉稍一辨认,断定道:“是文若。”
他伸手揽过李药袖腰身,身形一闪,如一卷流风,眨眼已飘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李药袖脚跟落地之时,入目先是洒落满地的鲜血,大捧热血在白雪地上尤为刺目。
一双快睁裂眼眶的浑浊双眼正无神地看着她,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仍涓涓向外涌出鲜血。
再抬眼,沈檀已松开她的腰闪身上前,一剑挑开抓向疯男人的那只手。
那人身手亦是不凡,在剑刃落下时仓促避开锋芒,但仍难免被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捂住伤口,厉声喝问:“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的其余同伴已齐齐围攻向沈檀。
受伤的人眼眸冰冷,余光瞥见一旁突然出现,似是被吓傻了的少女。满腔怒意顿时有了宣泄口,欺身上前狠狠掐向她的脖子,冷笑道:“虽然不知阁下贸然出手,搅乱我们好事的缘由,但我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你这可人的小娘子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个破布口袋一样横飞出去,猛地撞在小院中堆积的瓶瓶罐罐上。小山般的瓶子罐子迎头倒塌下来,黏腻的黑水掺着不可名状的块状物流泻一地。
那人两眼向上翻了翻,也不知是被打晕的,还是被熏晕的,直接头一歪生死不知了。
一直抱头惨叫的疯子惊恐地看了一眼慢条斯理整理裙摆的李药袖,默默闭上了嘴。
李药袖尚未抚平裙上褶皱,闻到恶臭味,胃部剧烈地搅动了一下,她想也没想,只手拎起地上呆呆的疯男人,一跃到了院外。
她落地时,沈檀已干净利落地将人逐一收拾了。他收剑入腰,不仅没有避开那些流淌的黑水,反倒半蹲下来仔细观察片刻,剑眉紧拧。
他又翻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捡起一人手中的短刀,拇指抚过刀柄,走到李药袖面前递给她看;“你看。”
李药袖莫名接过那柄短刀,在看见刀柄上时的烙印时一怔,不确定地看向沈檀:“这好像是宫中禁卫的标识?”
只不过流传百年,样式多少有些变化,但基础形状她还是一眼看出来了,毕竟当年她也是经常进出皇宫的人。
据她所知,新京离梨花镇有千里之遥,皇宫禁卫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要杀这奇怪的父子两人?
沈檀回首看了一眼死去的老者,又看了一眼抱着头缩成一团的文若;“想杀的话,刚刚他应该已经死了,我倒觉得他们更想要的是活口。”
此地恶臭难闻,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两人带着痴痴傻傻的男人寻了个上风口,避开那股臭味。
兴许是受惊过度,那个叫文若的男人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两蹒跚行走。
李药袖如释重负地深吸一口气,半死不活道:“那些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熏得我人都快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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