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地走向他想要的和所有人都期盼的那个位置,哪怕是他不靠谱的皇帝爹都已默认了沈蠡会成为先太子后下一任储君。
可她呢?
她依旧是在她爹和许多人娇惯下长大那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不喜欢参加贵女们间风雅的茶会,也不喜欢跟着宫中的教习嬷嬷学那些已经学了千百遍的规矩。
她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遍布五湖四海,经常听来京中报账的掌柜们说起天南地北的趣事,她的心便也随着他们的故事飞向了天涯海角。
可是她知道,她飞不出这大大的京城,甚至与沈蠡成亲后连那座小小的皇城也再难踏出半步。
沈蠡也许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小苦恼,也许也知道,因为每次他出京办差都会给她带许多的特产与当地的风物志。
他趴在墙头说等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带她走遍这大好河山的每一处。
李老爹听着哼哼冷笑:“男人成亲前后是两幅嘴脸,这话听听就算了。”
她满心好奇地摆弄着沈蠡送来的皮影,敷衍地点头:“晓得嘞!”
点完头,她“咦”了一声,歪脸看她爹:“那爹你和我娘成亲前是不是也和沈蠡一样甜言蜜语,把她骗回家的?我娘可是镇北王的郡主耶!你……”
“我什么!”李老爹暴跳如雷,桌子拍得震天响:“沈宫亭那臭小子能和你爹我比吗?你娘是被我高贵的人品,出众的本事和俊美的……”
李药袖瞅她爹日渐浑圆的肚皮“啧”了一声。
李老爹声音一滞,努力吸气再吸气,戳着她脑门恶狠狠道:“你给我听着,李小袖!从今天起,绝对不准你偷偷跑出去和他见面!上次工部侍郎那老小子刚下朝就过来告状,说前不久上元夜撞见沈宫亭臭小子拉着你在街市上躲躲藏藏!你还骗你爹我,说是去宫里给他母妃送花灯!”
他气得肚皮直颤:“这还没过门呢!被他不省心的那个贵妃娘听见了风言风语,又要拿你做文章!”他瞅着自家如花似玉的贵女,也趴在桌上严肃地盯着她,“那臭小子没占你便宜吧?要是他敢动手动脚,我就把他!”
李老爹朝下方狠狠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
李药袖毛骨悚然并敬佩地看着她爹:“这这、这不好吧爹!阉了皇子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李老爹:“……”
半晌后,李府内鸡飞狗跳一片,气急败坏的李老爹拿着鸡毛掸子气喘吁吁追在灵活得像只猫的李药袖身后:“你给我站住!谁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东西的!”
花红柳绿佯作拉架拦着李老爹,眼皮子都快抽筋了给她使眼色,让她快跑。
……
还有许多许多人,许多许多事在李药袖眼前浮起又落下,最后定格在昏暗宫殿中那张熟悉的面庞上:“沈蠡……”两行清泪从她眼角落下,梦呓般喃喃念着,“我从未怨过你,”轻轻的叹气像烟尘浮动在空寂的殿内,“你不曾负我。”
沈檀在李药袖双目无神之时便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那条看不见的“红线”最终还是爆发了隐患,竟是要将她记忆中的自己替换成了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兄长”——沈祈!
在意识到这点时,本被压制下去的杀意一点即燃,沈檀手中的长枪腾地燃烧起青黑火焰:“你不该回到这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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