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太多。”小澄揉了揉鼹鼠小姐的脑袋,“能不能幸福、够不够幸福,不是单靠‘我觉得’就能决定的事——茫然的话,就去问他啊。”
“问他想过什么生活,想成为什么人,想不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卸去浓艳妆容的小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桃花眼空茫茫地望向纸门,目光沧桑又天真。
“问清楚后,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努力把‘一个人的未来’,变成‘两个人的未来’。”
“小澄,”鸣花歪着头想了半晌,挤到她身边,暖呼呼靠在一起,“我们都要变得幸福啊。”
“当然。”小澄诧异,“我有才有貌有钱,随时能退休;老板还想让我留下来,替他养老、顺便接手花楼呢,他和过世的老板娘一把年纪也没个孩子。”
……枉我活到今天,竟然还没小澄事业有成。鸣花酸得失去了梦想。
两人打闹一番后,各自起床整理,开始今天的工作。
京极屋的大家一致认为,如果小澄出生在好人家,绝对可以成为轰动一时的歌舞艺术家。小澄有着空灵婉转的歌喉和超然的舞蹈天赋,若不是避退前花魁·蕨姬的锋芒,以花魁的身份出道也轻而易举。
不过,小澄对于成为花魁这种事不甚热衷。相较被豪贵争相砸钱讨好,她更喜欢在歌舞伎舞台上,如白羽孔雀般随乐曲舒展。
她这种性格很得去世的老板娘三津喜欢,早在十七八岁,就被子嗣艰难的老板夫妻暗中认作养女。
与此同时,小澄也是帮了鸣花最多的人。“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舞伎小姐没骨头般靠在鸣花身上,咕哝,“都怪前几天那个怪胎,指指点点的样子太让人心烦了。”
琴师小姐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小澄跳得很好啊。过不了多久,就会在花街流行开来吧?”
“啊啦,我们鸣花说话真好听。”小澄开心了。
“再来一遍吗?”鸣花跟着笑,抱起三味线,“换个乐器试试?”
“不了,”小澄瘫在榻榻米上,有气无力,“我快饿死了。幸好今晚我的指名不多,你也赶紧回家吃饭。柜子里的肉干,我昨天拿去分给小姑娘了哦。”
羽二重鸣花犹豫:“我想……”
“你不想。”小澄抬手拍一记鸣花的额头,“去和他说清楚,垂头丧气地赖在我这算什么。”
鸣花负隅顽抗:“我们没吵架。”
“行行行。”小澄嗤笑,“吵翻了也无所谓,小澄姐姐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逃避现实的琴师小姐郁闷地鼓嘴,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东西了。
没关系,阿杏脾气很好,就算无意说了过分的话,他也会笑着原谅我的。鸣花给自己打气:万一他生气了,我就弹琴给他听,他不是说自己喜欢歌舞伎表演吗?
可是……鸣花下意识抱紧琵琶:他下定决心要离开,我又该怎么办呢?
羽二重鸣花是他的敌人,鬼杀队里有他的同伴;和鸣花在一起,温饱没有问题,但本家慷慨的主公大人开出的薪金,怎么想都会是令鬼羡慕的程度……
回去吧,回花楼。鸣花胆怯地在门口停步:阿杏不会不辞而别,只要我还在京极屋,他就会一直待在家里等我回去。
锈红色和服的少女飞快转身跑回院子,在水井旁呆呆地站了一会,又蜗牛般挪回去。
万一阿杏觉得鬼杀队的工作很辛苦呢?鸣花握紧拳头,自欺欺人:任务危险繁重,还得风餐露宿;全年无休高强度连轴转,京极屋的女孩子们都有休假呢!
这种说出来都没人信的想法,神奇地鼓舞了鸣花——可能是被前东家压榨得太惨了——使琴师少女有了直面未知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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