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的人是我!
见色起意、差点没命的舞伎颤抖着‘嘤’一声,抱着歌伎和琴师小姐妹哭唧唧往角落缩。
“……”我要在这里呆一上午?芥川扪心自问:值得吗?为了那个女人?她配吗?
闻着令人作呕的香粉气息,喝着寡淡无味的花哨酒水,被胆小如鼠、样貌丑陋的女人盯着,坐在恶心的、充斥靡靡气息的房间里,一直呆到那个女人过来?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病弱青年感受到了巨大的费解和愤怒。
强压下心中的燥郁,芥川决定至少把花了钱的表演看完:“喂,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抱作一团的女孩们就大难临头般乱糟糟地哭了起来——
这客人太可怕了!看起来清秀斯文,外套却会变成黑色的怪物!一口咬断了三味线!
……杀了她们吧。芥川的理性之弦岌岌可危:我喜欢安静的世界。
“打扰了。”轻重恰好的敲门声响起,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纸拉门上,声音悦耳清朗,“请问是芥川先生吗?我受人所托,前来向您问好。”
立原提到的‘振袖新造’?芥川拉回理智,冷淡的声线压抑着怒气:“进。”
虽然在经营模式上有所改进,但对于新造们的培养,京雀楼还是遵从旧例。
花楼中地位最高、最受欢迎、盈利最多的女孩,正式待客后即为花魁;还未正式待客、作为未来花魁被悉心培养的女孩,即为振袖新造。振袖新造平时跟随花楼中的老师学习各种技艺,也会跟随现役花魁进行待客方面的修习;偶尔作为歌舞伎出场表演,在锻炼自身的同时提前打响名气。
——作为发育健康、有正常审美需求的优质男性(立原自称),立原道造向芥川推荐花楼的同时,为表示对直属上司的尊重爱戴,还特意为他预约了一位有空闲的振袖新造。
身形窈窕的少女拉开纸门,随着起身抬头的动作,娴雅美丽的面容展现在芥川面前。
“您好,”穿锈红叠纹和服的少女端庄跪坐,笑容徐徐,“冒昧问好,我是……”
“无所谓。”芥川打断——他现在很烦躁,烦躁到想咳嗽和呕吐,“弹个曲子。”钱不能浪费。
靠威逼利诱进门的鸣花愣住。
准干部先生的脸色惨白到可怕,嘴唇发青,手腕和肩颈都是令人咋舌的瘦削单薄——鸣花看一眼身后惊慌失措的女孩,又看一眼病弱到不像黑.帮高层的青年。
同为客人的少女柔声唤来缩在角落的舞伎,低声嘱咐几句后让她离开,自己则弯腰拿起琵琶。
“您想听什么?”鸣花眼神示意女孩们打开窗户,“有没有偏好的风格?”
她的声音太温柔,如月色下灯影幢幢。芥川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随便。”
重操旧业的琴师少女稍作思索——悦耳琴音如淙淙流水,婉转倾泻。
“怎么回事?”老板拉住四肢虚软逃出来的舞伎,压低声音,“到底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舞伎惊魂未定:“不知道,反正是来救我性命的呜呜呜……”
老板一时无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位芥川先生看着清俊孱弱一旦,冷脸凶残起来,却到了要人命的地步,“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她说,”舞伎哽咽,“‘送冰糖熬煮的枇杷水过来’?”
……干什么?在花楼讲究养生吗?老板扶额:“算了,你赶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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