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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阀听着这分不清是翻脸还是就此揭过的言语,只能又客套了许久,然后带着周五公子离开,以后终究是敌是友只怕要看实际行动了,为了一个小子的宴会得罪了一个门阀,真是不值得极了!

一个周阀的人冷冷地道:“何止得罪了熊阀,其他门阀都看着呢。”周五公子鼓动挑夫和轿夫状告熊秉三,可谓是伤害极小,侮(辱)极大,其余门阀岂能不对周阀戒备三分。

一群周阀的人愤怒极了,一个脑残的胡作非为却要整个门阀背黑锅,真是恨不得打死了他。

……

夜深人静。

熊秉三没有点灯,枯坐在黑暗之中,斑驳的月光穿透窗户打在地面上,雪白一片,却无法照亮他的心。

他有些困惑。

那数百个挑夫和轿夫及其家人为什么会跳出来羞辱他,他有些理解。所谓“德性同”说得清清楚楚,没有才能的人就没有品德,身为前朝廷官员的熊秉三看待这些挑夫和轿夫就是带着上位者对普通人或者说贱民的鄙夷看待的,整个大缙朝的门阀贵族都是如此,熊秉三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了,一群做着最低贱的活计,没有钱财,每日为了一个铜板斤斤计较,为了一个铜板可以诬告他人的人不是贱人,不是没有品德没有才能还能是什么?纵千万年,纵沧海桑田,纵斗转星移,权贵看待普通人的眼神或者心态依然会是如此。没有钱的人就是贱人,打工仔就是贱人,有钱的人就是老爷,亘古不变。

可是,为什么呢?

熊秉三第一次觉得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有一个重大的疑问。有钱的人是贵人,没钱的人是贱人,那么在没有发明“钱”以前呢?或者一个人从没钱到有钱,是不是就从猪狗不如的贱人变成了尊贵的贵人?假如一个人从有钱到没钱,是不是从尊贵的贵人变成了猪狗不如的贱人?

那些被他打断了脚的数百个轿夫和挑夫的家人明日肯定是没有办法赚到钱财了,如何过活?他们就出生落地开始就注定了是贱人了吗?

这好像不合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不过过去了几百年就听不见了,或者说“看不见”了。朝廷之中当官的人必须“有种”。

熊秉三想到幽州刺史王浚,这就是一个因为“有种”才当了刺史的典型,无才无德的王浚也配当刺史?

熊秉三继续深思,那么集体农庄呢?大部分人都没有了贵贱,统统在地里工作,就真的公平了吗?就真的没有“种”了吗?

熊秉三摇头,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只是一个周期。开国的时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立国时间久了立刻就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了。

如他这种门阀老爷权贵老爷就冒了出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P民就是贱人,就该老老实实地风险,老老实实地工作,不得招惹权贵。

就像是……胡问静。

熊秉三仿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胡问静。这个女子以前就是彻底的贱人和P民,结果被她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了皇帝,然后又努力想要建造一个从一开始就存在“老爷”的注定不公平的公平世界。

熊秉三的心怦怦地跳,他忽然理解集体农庄是什么了,集体农庄就是胡问静实现全天下公平的实验。

他苦涩地道:“好一个以天下为棋。”

这盘棋很大,却也不关他的事情。他连做个六品官的能力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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