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从小?就惯着你。”
“告白的时候有很紧张吗?”
小?满回想起来,她好像没有很紧张。
因为……那?时望渡回吻她了。
但这?个细节小?满没好意思跟黄喜芸说?。
她红着脸:“有一点。”
“判断一个男人是否可?靠,得看他都做了什么,看他看待世界的一些细节,看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你哥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很好的孩子。”黄喜芸温和道,“我们小?满眼光不错,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妈妈很高兴。”
小?满没太听懂前面那?句:“看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嗯,就拿讨厌来举例吧。”黄喜芸慢慢说?着,“如果一个男孩儿生长?在?父亲出轨、暴力的家?庭里,他多半是会讨厌那?位父亲的。”
就像望渡讨厌望呈一样。
“反过来,他如果并不讨厌,父慈子孝,和谐共处。那?只能说?明,他对出轨、暴力这?些事情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包容性。”
“说?话和行为都能伪装,但思想里的底色伪装不了。”
小?满听着,逐渐明白过来。
“这?一点也通用?于他的朋友。”黄喜芸继续说?,“如果一个男人,身边亲近的朋友都是很糟糕的人,那?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没有利益驱使?和压迫的情况下,人是很难长?期于他不认同?的东西共存的,能成为挚友,一定是认同?对方的。”
小?满仔细想了想望渡身边的朋友。
秦洋、简从、蒋临舟,似乎都是很好的人。
“这?些妈妈本来打算等你以?后要谈恋爱时再?跟你聊的,”黄喜芸裹进被子里,“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妈妈都算得上是迟到了。”
小?满笑笑:“才不迟呢,我会记住的。”
“妈妈,你懂的真的好多。”
黄喜芸静默着,目光落在?天花板上,却似乎并没有看那?里。
良久,她才开口:“因为吃过教训。”
小?满意识到,妈妈说?的那?个教训,是她爸爸。
“小?满,你能想象吗?一个恋爱时会每天骑着自行车接我上下学,跑遍整座城帮我买一本书,因为我夏天说?想吃炒板栗,他就去省城的冰库找冷冻栗子,买回来自己炒给我吃的人……”
“会因为我怀孕没来得及给他和他临时叫来的客人做饭就抽我一耳光,会和我工作的厂里那?位财务在?店里偷情,会在?我挺着大肚子出差回来时,给我留一屋子需要洗的碗和发霉的剩菜。”
听到“怀孕时抽我一耳光”那?里,小?满心脏抽痛了一下。
她抱住黄喜芸:“妈妈,对不起。”
小?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她就是想那?样说?。或许是因为她明明在?她肚子里,却对她的苦难一无所知。
黄喜芸回抱过去:“不关你的事儿,小?满。”
“你爸年轻时也还算是挺好看的,也很会装。那?时我没能看清他的底色,所以?栽了跟头。后来他果然就烂掉了,也变丑了。”
“不过没关系,把烂掉的部?分切掉就好了。”
变丑了,烂掉了。
小?满想了想,她似乎从很多年前开始,就记不得爸爸的长?相了。
回忆里的人,模模糊糊,没有脸。
也不重要。
“日子有我们两个就够了,对吧。”
“嗯。”
小?满靠近黄喜芸,感受到一阵温暖。
夜色渐浓,她胸腔里的乌云,随着妈妈的呼吸声,一点一点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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