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他并不打算和贾赦还有冯唐叙说自己的烦躁源头。徒述简视生命如草芥的态度,说起来也只是跋扈不慈罢了,在大部分眼里,更多的是对徒述简行为本身的鞭挞,而不是因为可惜那些被糟蹋了性命的生灵。
徒述斐有时候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这样从一开始,他也只是会如同所有人一样,有着现在的普世价值观,而不是因为那些被害成残疾的宫人、被粉身碎骨的鸟兽而难过愤怒。
第29章
可徒述斐不是。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对着晚霞烦躁不堪, 连一个能够诉说衷意的人都没有。
徒述斐强逼着自己把心情恢复过来,抬手招呼二人坐下来,聊上一些家中状况来。
冯唐没什么好说的,父亲如今是兵部侍郎, 只要这几年没有打错, 将来妥妥就是一个兵部尚书。自己虽然是家中的次子, 可如今成了六皇子伴读, 前程也是一片光明的。
只是徒述斐可没有冯唐这么乐观。
冯侍郎将来可能成为兵部尚书,这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冯唐就不同了。曹公当年写《石头记》的时候, 给所有人取的名字都暗含深意, 冯唐的名字自然也不例外。
而关于“冯唐”二字最有名的经史典故,就是“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了。这可不是什么壮志凌云的好词, 倒是实打实的意难平志难伸了。
原书后来和贾家交情不错的冯紫英那里就能看出来,别看冯唐顶着一个神武将军的名头,可冯家早就已经沦为京中三流的人家了。
而贾赦呢,那是真没心肝啊!让他说说自己的情况,在他的眼里, 他们家的所有人都是大好人:他祖父英勇, 他父亲威严, 他祖母慈和,他母亲关爱,他弟弟也是兄友弟恭的小可爱——简直就是模范家庭!
徒述斐听了贾赦的叙述,低头喝茶不说话:如果等贾政住在荣禧堂里头几十年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评价, 那我就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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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来自欧洲的洋人, 就算是已经在宫里头呆了好几年了, 可仍然是宫中的一道奇景。宫人们看见这些穿着讲读学士袍的高鼻深目白种人,仍旧会热热闹闹的围观, 坐实了这是看“西洋景”。
因为是第一次上洋人的课,徒述亮还很是担心徒述斐会不会被吓哭了,打定了注意要来凑热闹。可惜徒述宏不愿意跟着他一起丢人,所以徒述亮的心愿还是没能成行。
这并不是一节成功的教学课,底下大部分的学生都在瞌睡、走神。
可就连徒述斐这样稍微有点兴趣想专心听课的人,也因为这位来自扑到牙的芥末丝先生那奇特生硬的汉语发音给打败了。至于外文交流——对不起,他英语都说不利索呢,更别提葡萄牙语、拉丁语和法语了。于是上课走神偷懒的大军里又加入了一名新成员。
每日里被课程和课业弄得忙忙碌碌的,时间就好像过得特别快一样,转眼第一个休沐日就来了。贾赦乐呵呵的带着六皇子送给自己的许多东西和冯唐在共门前告了别,颠颠的跑到早就等着自己的自家马车上坐好,等着回家。
这一旬的经历太有意思了,贾赦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些事情分享给自己的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他还特意向六皇子殿下要了些小孩子爱玩的玩意儿给弟弟。贾赦觉得自己真是长辈们的贴心小棉袄,弟弟的好哥哥。
只是当他兴冲冲的把东西送给贾政的时候,史氏就再一次的给贾赦泼了一盆凉水:“如今政儿正跟着先生念书,哪里能给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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