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圈,余下能看自己面子的人,都直接间接的更卖甄运齐面子。甄三老爷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心一横,张口就来:“……就不怕我舍了这条命去告御状吗?”
“告御状?不知道三叔你告什么状?是告六殿下多管闲事让你家下人别欺压京中百姓?还是告我等遵从皇子令?三叔你醒醒吧!您这是大不敬!您给我们其他的甄家人一条活路行不行?”
甄运朗被自己大哥横了一眼,心里有点不服气,一看见三老爷又撞上来了,立刻就上前“迎战”。
甄运齐听了,心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家弟弟这话,有的说到点子上了,有的就又和之前一样,没什么用,一戳就破。分敌制之虽然有用,可用在此事上却有些不合适。
“甄运朗,你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爹说话?”甄运至一听,又是这个堂弟出来搅和的其他几房人都仇视自己这一房,恨得牙痒痒,立刻就插嘴,不想让甄运朗继续说下去。
甄运朗还真就不怎么看得上这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堂兄,嗤笑了一声:“那二哥的意思,是想让咱们家抗令不遵了?要是六皇子真的生了气,求了圣人的旨意下来,那到时候,咱们所有姓甄的也就不必出去见人了!索性都一根绳子吊死,一刀抹了脖子还快些!”
甄运齐不说话,眼睛却没闲着,眼看着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又都迟疑起来,心里头也是觉得徒述斐信中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家人和自己连在一起,别说更上一步了,就算是谨言慎行都未必能保住当下的安稳,更何况当下还不到安心的时候呢!
甄运和也是撇嘴,看着眼前这些长辈直腻味。都是血缘之亲,他们兄弟三人和母亲在内,只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让宫里的姐姐受牵累;可这些人,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把他的姐姐吸血吃肉,榨出最大的利益来了!
可有这个想头,还没这个能耐,过往不过是在金陵这地方作耗,如今竟然想着要插手朝着臣子的内宅了!想吃还没胆量、要好处还怕风险,一群眼皮子浅的墙头草!甄运和其实和甄运朗一样,觉得徒述斐这个外甥真是看得太清楚了!
“少说那些没用的!告诉你,除宗不可能!不可能!”三老爷也是黔驴技穷了,索性抛开了那些狗屁不通的利弊分析,胡搅蛮缠了起来,“真把我逼急了,不过是一包药的事情!大家一起!”
“老三……你!”四老爷被吓了一跳,也不叫三哥了,心惊肉跳的指着甄三老爷,“你别胡咧咧!”
“可不是我胡咧咧!如今有人逼得我没活路了,那干脆大家就一起往死路上走!儿子,你们怕不怕?”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甄三老爷还回过头去,问站在自己身后的三个成丁的儿子。
三老爷的二儿子还有点迟疑,只是被兄长和弟弟夹在中间,稍微慢了一些就被自己的兄弟横了一眼,只能跟着慷慨激昂说“不怕”的兄弟一起附和了一句,只是声音不太大。
三老爷满意了,回过头来带着恶意的看向奉圣夫人,而后又看向了甄运齐三兄弟,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来:没错,事到如今,他一个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他就赌这三兄弟不敢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
甄运朗长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对于这种无赖的手法有点无措,心里的想法大概可以总结为一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的问话。毕竟寻死觅活可从来不在他们这些稍微有规矩些人家的撕逼程序里头,否则的话,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和乡间大字不识的泼妇打架又有什么区别了?
看到甄运朗吃瘪,甄运齐抿抿唇,实在是不想承认,其实自己心里头还是有点小高兴的。之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一点都不担心,也是因为他有底气这些人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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