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久了,连尊卑也不懂了!”
徒述斐的语气没有多激动,语调也还是慢悠悠的,可却让冯德尔冒了一头冷汗。
“一千多年了,我华夏中国历代君主何曾亏待过他们?何曾苛责过他们?他们从形同野兽一般茹毛饮血,到如今学会了纺织种植,我中国对他们不够宽容仁和文明吗?可惜,朝中出了不肖的臣子,略微给他们些甜头,就全然忘了过往的君恩似海了!”
说这话的时候,徒述斐直接把南海的所有岛屿,都划归到一处了。别管之前有几个岛邦称臣了,从现在起,就是他们一起称臣了!他徒述斐说的,谁说不对都不好使!
“殿下……”冯德尔觉得徒述斐的话有问题,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徒述斐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像是厌倦了似的,眉宇间都是烦躁的一摆手:“过去是朝廷太纵着他们了!不识礼仪就是不识礼仪,竟敢动了不敬中国的心思!本王稍后便上书朝廷,让朝廷派遣教谕、官员还有合适的人手,前往这些岛邦,教导这些岛民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是忠君爱国!”
“殿下……”冯德尔觉得要遭。他前面的一通表演明明挺靠谱的啊!怎么最后事情还是向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呢?
“退下吧!本王会向南海所有邦属下皇子令的。”说着,便皱着眉头端起茶碗。
端茶送客的礼节,冯德尔是懂的。可现在这种弄巧成拙的状况,他也不敢走啊!他必须得劝服徒述斐才行!让徒述斐下令海军停止进攻!
“尊敬的殿下……”
“住嘴!”
冯德尔还要再说话,就被捏着嗓子、掐着兰花指的湛金给打断了。
“没听见殿下的吩咐吗?还不退下!使者你要是不愿意体面的退下,那就别怪奴婢帮您体面了!”说着就一招手,身边的侍卫就把冯德尔一群人往外赶。
等把人都赶下了楼梯,到了一楼大堂了,湛金才慢悠悠的说道:“要咱家说,你们可真是不懂个眉眼高低的!”
冯德尔自然知道这是皇室子弟身边的宦官。他在欧罗巴的时候,也曾经接触过。只不过那些宦官,身上一股子混杂了腥臊和香料的奇怪味道,脸上敷着三尺厚的铅粉,牙齿黄到发黑,远没有眼前这位宦官看着体面顺眼。
只是他们尖利的声音、刻薄的态度,却是完全统一的。冯德尔想道,既然这两点是统一的,那么另外一点——贪婪的欲·望呢?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这位公公!”冯德尔赶紧上前,拉住了湛金绣着精细花纹的衣袖。手中布料的触感,让冯德尔晃神了一瞬,可随后便又回过神来。
他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颗烙刻着精致图案的大号金锞子,十分肉痛不舍的塞进了湛金的手里。
湛金有些哭笑不得:一个五两重的笔锭如意金锞子,就是一般人家哄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也至于这样?你要做的是贿赂一国的大事,五两金子都不舍得,那还玩儿个屁啊!就这眼皮子浅的劲儿头,他家王爷的招数到底能不能成啊?
别管心里怎么吐槽,湛金还是要按照徒述斐的吩咐,把戏演下去。所以哪怕再看不上这金锞子,他还是一抖手,就把锞子收进了袖子了。
这一手,先是让冯德尔感到惊奇,随后就觉得自己猜对了——宦官,都是一样的贪婪爱财!
这让冯德尔终于有了些底气。
随后,冯德尔清了清嗓子,脸上是谄媚的笑容,身体却微微站直了一些,对湛金说道:“这位公公,我实在是没有明白殿下的意思。而且我们和兰公司,向来遵纪守法。难道不能看在两国友谊的面子上,让贵国的海军停止攻击了吗?”
为了达到目的,冯德尔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鬼都不信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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