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被褥衣服,小到牙膏卫生巾一应俱全,放在包里很重。
她刚刚还在想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听见周成忠说送她的时候,心里就轻松了一些。
现在看送她的人是周矜,心里莫名有了些压力。
陈浅身后背着沉重的书包,胸前抱着装衣服被褥的大包,腕上又是几只更沉重的生活用具与零食牛奶,走了两步,还没到车前就觉得累了。
她将东西放在地上歇了会儿,将总是在胳膊上打滑的衣服往上翻,一直到上臂,露出了两条白细的胳膊。
强烈的光线蒸腾,晃了下她的眼睛,她这才弯下腰,刚将小包挎在手腕上,两只粗壮的胳膊就出现在她眼前,帮她将东西拿了起来。
“陈小姐,我来帮你。”
看见来的人是李文成,陈浅松了口气。两天过去了,少女也不记仇,早往了前两天被吓哭的不愉快,很嘴甜地说:“谢谢你,叔叔。”她仔细端详着李文成,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她才十六岁,叫叔叔应该是对的。
更何况叫叔叔似乎更加尊敬人一些。
周矜坐在车上,恰好听见了这么一句叔叔,回头看了过去,入目恰好是晃悠在毒太阳下的两条白花花的细胳膊。
他淡定地将目光挪开,移到了她脸上,之间这会儿陈浅正站在车前,她双颊晒得通红,车门正打开她反而不上来。潋滟的眸子看着他,像能挤出水。
怎么?还得他八抬大轿请她上去?
都是林初跟周成忠惯的。
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少爷,他才懒得搭理这个伪冒劣品的臭娇气。
陈浅留意到周矜的脸色,惊觉他好像也没王舒婷说的那么好脾气,至少这几天他一直在不开心。
——他怎么又开心了?
陈浅想着,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能上来吗?”
周矜眉峰蹙起来,他怎么说觉得那么刺耳呢,叫他哥哥,叫李文成叔叔。那他是不是也得管李文成,他的手下,一声叔叔?
周矜被陈浅气着了,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质问与挑衅。
“怎......怎么了,哥哥?”
见周矜始终不回答,陈浅这会儿上车不是,不上车也不是,就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一阵热浪从车外吹进来,吹得陈浅向阳的那只耳朵红的更厉害,她低头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就听见有人说:“愣着干什么?我没说不让你上车,上来。”
陈浅连忙哦哦了一声,上车后,才想起来两条胳膊裸露在外面晒了很久的太阳,连忙将衣袖放下来。耳朵后面被蚊虫叮咬了一个包,她又捯饬一阵,翻开小包拿出青草膏涂抹在上面。
听见陈浅上车,周矜说:“不准叫李文成叔叔。”
“啊?”陈浅揉耳朵的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那我该叫保镖大叔什么?”
“就叫李文成。”
“哦,”陈浅还是不太放心,“会不会不礼貌?”
周矜这才不耐烦地扭头看向小动作没完没了,上车后就没停过的少女。看见她剜了些淡绿色的软膏抹在耳朵上。耳朵泛红,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揉的,阳光自她而后透进来,裹着未化开的药膏的耳朵泛着莹润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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