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趴着,能看见床单上的小雏菊。两三朵,印在眼前。她鼻尖凑得近,甚至能闻见阳光的气味。她将手指点在上面,一圈一圈地绕着。
绕着绕着,骤然将雏菊攥到了手里。雏菊被揉成邹巴巴的一团,却也盛开着。
盛开在陈浅掌心。也盛开在周矜身下。
结束后已经很晚了。陈浅靠在床头阖上了眼睛,浑身跟散架了没什么区别。
周矜去洗澡了。
周矜出来时,桌前放了几道菜,外边的包装袋子还没撕。陈浅坐在餐桌前,身上穿着睡衣,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支着头。头微微歪着,像在思考什么。
周矜从她那个角度,可以看见她光下莹润瓷白的肌肤,即便蹙着眉头,看着也温柔,还是那么的可爱。
陈浅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周矜站在不远处看她。她唇边带了些淡笑,开始拆外卖包装,“叫了几个菜,实在没力气做饭了。这样招待你,应该也说的过去?”
周矜靠在门口看着陈浅手里的动作,没动。
陈浅拆好,又将碗筷摆好,看向他,蹙了蹙眉,“周矜你过来吃饭啊。”
周矜眼里笑意清浅,走过去坐下,“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哥哥的?”
陈浅戳了戳筷子,夹了根西蓝花放嘴里,没理周矜。
旧金山再见面那几天是叫的。后来就不叫了。
周矜说:“公司还有事,晚上应该不回来。”
看着也像公事处理一半,抽空出来揪她的样子。陈浅乖乖喝着周矜给她乘的汤,“好,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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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矜走后,陈浅泡了玫瑰牛奶浴。刚裹了件浴袍出来,王舒婷的电话打过来,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上次就约好了,几个人时间都没能凑到一块儿去,年关将近,大大小小的公司都陆续放了假,才有空联络。
王舒婷毕业后在当地一家知名的新闻公司上班,两三年名气渐大,已经当上了主管。半年前也结了婚,这会儿家庭事业都美满着。
陈浅听见熟悉的声音,笑了笑。两人又聊了会儿。说到张晓薇的时候,陈浅愣住了。
想起今天在奶茶店时,老板娘说的那个女孩,瘦弱高挑,柳叶眉,戴眼镜。那不就是高中时张晓薇的模样吗?
过去的记忆已经久远,她已经不太能回想起高中生活的细节。但如今,回忆却在她脑海中一点点拼凑了起来。
高三时,张晓薇被流浪猫抓伤,她当时身上仅剩的五百元都借给张晓薇打疫苗了。后来万诗诗每周日晚自习前,都会给她带一杯香芋味的奶茶和店内的其他的甜品,有时候是曲奇,有时候是椰蓉面包,有时候是巧克力塔。
陈浅问起张晓薇时,她也只是说周末的时候在奶茶店打工,每周老板娘都会送她,她不爱吃甜的。
恰好那时候陈浅没有零花钱,日子过得抠巴巴的,甜品与奶茶等甜食是她很喜欢的东西。
陈浅每周都收下了,将这些默认为她偿还给自己的钱,也没再提那五百块钱的事情。
要是张晓薇在店里打过工,老板娘会形容那个女孩形容的跟张晓薇那么像吗?
难不成张晓薇没在奶茶店打工过?
陈浅想着,就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和王舒婷聊了块一个小时,挂断电话后,陈浅这才发觉浴巾裹着的头发都快干了。做的时候消耗多,她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换了睡衣,涂了一层面霜,就钻到了被窝中睡觉。
半夜时分,天空响起了冬雷。雷声很闷,与屋外呜呜的风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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