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看了很久。身旁就是栽种月季的园圃,一旁立着一只墨绿色的信箱,雨水拍打在上面,发出了不少的声响。
陈浅目光落在了信箱上,思绪逐渐放空。旧金山的冬天极少下雪,雨水倒很多,冬雨连绵。
冬天的时候,周矜就在旧金山与南城之间来回奔波。
他们在山顶豪宅上接过吻,在简陋的公寓里接过吻,在极速飞驰的车上接过吻,也在这只老旧的信箱旁接过吻。
思绪飘散了好一会儿,陈浅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无意瞥见一截黑色衣角。陈浅立即抬头,朝四周看过去,浓雾里的人影身形修长挺拔,只是晃神的功夫,就瞧不见人影了。
陈浅立即撑着伞走进浓雾中,拖鞋甚至都没来得及换。
雨点连成线,不断地拍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陈浅走在街心,隔着雨帘往前看,嗖嗖的冷气不断地从脚踝往腹部钻。前方的路有些坡度,雨水从高处滚下,流向排水暗槽。
陈浅睁着透亮的杏仁眼朝周遭打量,直到确定没什么人,这才隐隐觉得兴许是自己看花了眼。
她回去洗个了热水澡,也没什么胃口,钻进被子中睡了个觉。
毕业典礼在第三天,整座学院都洋溢在异样的氛围中。Wendy也一大早赶到学校,拉着穿了一身硕士服的陈浅在草地上拍拍照,聊聊天。
Wendy对待陈浅很热情,从口红聊到丝巾,喋喋不休地说着。聊了会儿,Wendy忽然说:“周先生这段时间怎么没来看你,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闹别扭,”陈浅也不知从何谈起,过了会儿,她问,“你怎么知道周矜这段时间没来?”
Wendy摸了摸陈浅的额头,疑惑地说:“Vanila你这段时间真是病糊涂啦?你难道没瞧见你冰箱里的蔬菜,牛奶,水果都是新鲜的吗?那都是周先生托我买的呀。我记得前几个月是他买的来着。嗯?你居然不知道这事儿?”
当初跟Wendy合租的那段时间,家中的果蔬也都是Wendy托朋友在乡下农户买的,她负责交生活费,就没操心过,自Wendy搬出去后,周矜隔断时间就飞回来一次,这些也都是他让人送来。
冰箱里一直有食物几乎成为了她的肌肉记忆,陈浅没留意过。
这会儿Wendy的话令陈浅愣住了,很久后,她再说话,嗓音却异常的干燥,她问:“Wendy你究竟什么时候遇见周矜的?”
Wendy肉眼可见地呆住了,“......啊?不就圣诞前后吗?Vanila你这话和你这副见了鬼了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陈浅看着Wendy,她是个性格坦诚直爽的女孩儿,不会骗她。
“没事Wendy,”陈浅轻轻呼出一口气,又问,“你的果蔬当初都是在哪里买的?”
Wendy说:“就乡下的农户呀。Vanila你说巧不巧,我在大学城门口的那根电线杆上看到的广告,农户滞销,但品质一等一的好,不光绿色有机,还低市场价一大截,啊,那叔叔阿姨真的好好!”
Wendy还沉浸在捡了好几年大便宜的喜悦中,陈浅却不怎么能说的出话。
她脑中想起很多种声音。
Wendy曾经疑惑地问她这几年怎么始终没有过男朋友。这些年,但凡有男生靠近,下场都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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