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停推开他的手:“自欺欺人。”
“这怎么叫自欺欺人?”窦静云笑骂他,“死脑筋,一个班五十个学生,十个班五百张卷子,全校恨不得三十个班,这些卷子你让校长一个人看?出发点是好的,只是道路太曲折,你总不能踢了班主任说你干吧?你算老几啊?”
窦静云给他倒杯水,“还有,你也是看了一两张卷子而已,别一棍子打死,这对那些真真正正通过努力考到六十分以上的学生来说不公平,不是所有班主任都是坏蛋,个别,个别。”
廖远停看着水杯里绰绰的倒影,映着光晕。
好半天,窦静云烟都抽几根了,忽然听到廖远停说:“那就让他考到六十分。”
他一愣:“啥?”
廖远停摇摇头,起身走了。
窦静云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嘱咐:“你他妈别冲动啊,操,他妈,什么人啊。”
劝半天劝的是个屁。
停了会儿,他还是不放心,撂下遥控器:“妈的你去哪儿!等等我!”
几小时后,他们站在一处荒地前。
一眼望去,三三两两都是坟头。
窦静云叉腰站着,深沉地眺望,若有所思:“来挖坟的吗?”
廖远停看他一眼,抽口烟,微微眯眼:“穷,那就让他富。”
窦静云缓慢地看向他:“几个意思,卖地?”
廖远停摇头,目光意味深长。
当天晚上,他回了家。
苏婧看到他很惊讶,但也很开心,连忙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廖远停说没事,来找廖华恩的,廖华恩正戴着老花镜看今日说法,听到自己的名字看向他,廖远停看一眼电视,是刘学看到就会疯狂调走的杀人案。
父子俩来到书房,廖华恩去掉眼镜,坐在黑皮椅上,姿态从容淡定,又变成了那个廖书记。
“搞经济?”
廖华恩嘶了一声,笑了:“我帮不了你。”
“不需要。”廖远停笃定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政策。”
廖华恩挑眉,起身扒拉书柜,递给他一个档案盒,里面全是有关经济建设的红头文件,廖远停接的时候,廖华恩没松手,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想有政绩?”
廖远停摇头,拿着档案盒走了,他上楼,廖华恩去客厅,苏婧问廖远停和他说什么了。
廖华恩重新戴上老花镜。
“我当大学生村官的时候,也希望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家乡的穷困。”
“然后呢?”
“我没做到。”廖华恩拍拍她的手,看看自己掌心的纹路,“你觉得他能吗?”
苏婧想了想,摇头:“那个时候的你都没做到,咱儿子……估计也不能,他又不像你那么能吃苦,能低头,还圆滑。”
“他能。”廖华恩笑,“他犟。”
遥远的霞洛园,窦静云和刘学大眼瞪小眼。
窦静云:“金屋藏娇了呗,怪不得非让我回市里,不让我在这儿借宿,原来啊原来。”
刘学抱着小狗警惕地看着他。
他认识他。
他就是那个和廖远停并肩站着说说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