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大的,我只是……还需要时间。”
他不敢看苏婧,低头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大脑一片空白,小心翼翼的。
“你们……”
苏婧迟缓地回过神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刘学抿抿唇,飞快地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开口,“我……我先……我先……注意到的他。”
“那天天气很好,像今天一样,我在亭子里画画,他就来了。”
“我一直看他,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刘学。”
蝴蝶风筝在天空飘啊飘,一个小孩儿跑到大人身边,委委屈屈地说自己饿了。有风吹过,树叶在身后沙沙作响。
因果。
故事挑挑拣拣,笼统的凑成一条线,坎坎坷坷地联系着两个人。
苏婧沉默了。
她说:“但孩子,伤害是伤害,习惯是习惯,不能因为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就抵消那些致命的伤害,你还太小,你分不清什么是感情。”
刘学轻声反驳,“可阿姨,我不是现在原谅的他。”
苏婧看着他,他说:“我在当下那一刻就已经原谅他了。”
苏婧愣住。
刘学又不好意思了,他搅紧手指:“我虽然年龄小,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可能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但我经历过很纯粹的坏,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在廖远停身上没有感受到,哪怕他是在伤害我,我也不会感到崩溃和绝望,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像……像周姨做饭很好吃,但他依然会把香菇挑出去一样,他不是对周姨有什么意见……他只是他。”
“我知道他,我接受他。”
苏婧下意识别过头。
她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难过和欣慰。
她擦干净眼泪,深吸一口气。
“远停和你讲过他小时候的故事吗?”
刘学摇摇头。
苏婧撇撇嘴,眼泪翻涌。
“他很懂事,从小就是。”
“远停是很让人省心的孩子,他爸爸不经常在家,家里就我和他,但我那个时候,身体不太好,生他时难产,差点没活下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每到晚上该睡觉了,我就会去给他讲童话故事。他困的很准时,每到晚上九点,就说困,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掉在手背上,“但其实,有一天偶然,我发现,他并不困。每当我回到自己的屋,他都会偷偷跑到客厅,不敢开灯,黑漆漆地坐在沙发上,玩白天没有玩尽兴的玩具。”
“看到天上的风筝了吗,我们在一起放了很多年。”
“那时候我牵着他的手出来散步,每次出来都会放风筝。但其实,他一点都待不下去。他是男孩儿,活泼,好动,精力无限,他想和操场上的小男孩儿踢足球。”
“老师让我看过他的作文,他在里面写……‘如果人可以拥有一项超能力,他想向爸妈要一个变形金刚’。”
“要一个他喜欢的变形金刚。”
“他从未对我们提过任何要求。”
“他有将近一屋的玩具,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全是我们认为他会喜欢的,和别人送的,。”
“因为我教他,做人要有礼貌,不喜欢也要说谢谢,不能表现出来,我教他,做人要知足,不能贪心,我教他……我教他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教过他,让他做自己。”
“我不该把成年人那套礼仪教条套在他身上,不该告诉他,你的父亲是谁,不要做不符合身份教养的事,不要丢人。”
“我自认为对他很好,很宽容,甚至是溺爱,其实比谁都苛刻。”
她哭的止不住,“直到我们分开那一天,他也才只是和我说,他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刘学抽抽鼻子,低头看着掌心。
“他没和我说过。他一直……都很强势,无坚不摧。”
天上的蝴蝶风筝落了,天色暗了。
“回去吧,孩子。”
苏婧重新戴上墨镜,站起身,“阿姨就不送你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