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誊进行了一个颇为有仪式感的举动,还喊他主人,但刘学并没有认为自己高他一等,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他尊重他们。
这也是他和廖远停的不同。
廖远停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扛,他有主见,也习惯自己拿主意,很少对他人说什么,分享或倾听。但刘学不一样,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想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争取把事情做好,遑论还是这么重要的事,他不敢自己拿主意。
现在有了誊的加入,他就有了合作伙伴,既然大家是战友,信息就应该共享,没有隐瞒的道理。他把誊领到廖远停的书房,让他看自己找到的资料,把自己的猜想和困惑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他。誊安静地听着,知道这项任务不一样。
不一样的点不在于任务,而是主人。
每个主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窦家的掌门人威严,眼里容不得沙子。将他指派给窦静云,让他看护窦静云的人身安全后,窦静云每个月给他打钱,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再然后他被送给廖远停,廖远停高冷,也用不到他,几乎视他为空气。他就一直安静地当一个铲屎官,现在再跟着刘学,刘学说我希望我们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们这种人没有受过普通人的教育。虽一个营地中大家交流沟通毫不受阻,但为了活下去,永远要背叛对你好的人。让你伤心、崩溃、绝望,这样就会封心。经历数次后大脑出于对自我的保护意识会将感情彻底封闭。不能相信自己,不能相信别人,自己不配得到信任,别人也不配得到自己的信任。
无欲无求的杀人机器,才会听主人的话,遑论主人还决定他们的生死。而他们生存的空间又是通过那么残忍又自私的手段才争取过来。所以任何一个杀手都不能有感情,这是致命的缺点,会让他们失去生命。
但听命于一个人,为他人做事的开始,就是将对方认成主人。是他自愿效忠刘学。再者他的上一个主人放过话,刘学就是廖远停。因此无论哪方面,刘学的话他都要执行。
誊无从解释缘由。主人要他的命,他就必须给他的命。
刘学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誊没有过朋友。不知道这项任务该怎么执行。他试图在脑海里搜索“朋友”这个身份的定位和责任,突然想到李单。
李单似乎将自己当成了朋友。因为他这么喊过自己。
他在自己面前似乎是无话不谈的,他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吐槽自己的主人,也就是廖远停。背后讨论主人非常有损一个杀手的职业素养,但李单对此无所畏惧,因为他也不是杀手,虽然他们共同效忠廖远停,但李单只是一个下属,他没有把命卖给对方,就更有自由和人权。
所以朋友之间的基本,应当是坦诚,又或者真实。
刘学看着誊认真思索,知道有希望了,还没笑出来,就听他说:“杀了他们。”
刘学:“?”
一时,双方沉默地像两个对立而站的钟。
刘学嗯了一声,脑海里迅速地转着。他并不准备惊讶或者急着否认。他虽然不知道誊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但他留意过,知道这么长时间来,誊都只聆听,从不发表,有关他自己的意见和建议都闭口不谈。仿佛一棵树,把他种在哪儿,他就长在哪儿,风吹雨打,从不言语。他能说出一个他所认为的观点,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与进步。毕竟朋友,两个人平时的接触与联系也没有那么多,怎么可能轻易就奠定。
他笑笑,决定认可这一说法::“倒也……是个办法……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杀光的话肯定就能杀到,是吧,哈哈。”
建议被采纳,誊感到轻松,这是他思考的最有效的解决办法,看来朋友这个任务他完成的不错。
“但这样做的话,会滥杀很多无辜。”刘学看着他说,“我们的目标只有凶手,并没有其他人,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对吧?”
他等待着誊的回答,而誊又紧绷了精神。
他又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从刘学的言语中他感受到刘学并不认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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