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杀了你!啊啊啊!”
誊又将他踹倒,踩着他的胸膛。田宝伟眼睁睁看着老人宛如残破的蝶,满身沧桑,最后挥舞两下翅膀,生命犹如天上的白云被抽丝剥茧,他流下痛苦悔恨的泪:“我说!我说!放手啊,放手——”
誊松手,老人猛然吸入大口空气,呛地直咳嗽。
刘学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最后一次机会。”
田宝伟泪眼朦胧。
“他……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找的也不是我,是……我的一位恩人,许兴亿。”
许兴亿。
田宝伟天生斜视。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弃之荒野。那时的人哪知道什么病理,只知道他其貌不扬,像个怪物,都敬而远之。
他本该就这样死掉。没想到遇到了他现在的父亲,田小。
田小靠捡破烂为生,过的穷困潦倒,连个家都没有。阴差阳错他捡到了田宝伟,本想着卖给要儿子的人家赚笔钱,结果一看是个丑八怪,遭人嫌。
左右思索之下,他就把田宝伟带到身边了。有个小孩儿作伴,他捡垃圾的路上也不怎么孤独了,遇到好心的人家还能施舍点吃的甚至点点钱,能当成额外收入。
田宝伟就这么跟着他长大,没上过学,也不认字儿,靠捡垃圾为生。但哪怕是捡垃圾,收废品,他那双眼也让人嗤笑鄙夷。
都说心术不正的人才会长的歪瓜裂枣,因为面由心生,但他田宝伟明明什么坏事儿都没做过,还是让人避之不及,唯恐沾染。
自那时起,他心里就埋下了一颗一定要出人头地,过人上人,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下跪道歉的心。
于是他遇到了,许兴亿。
他那时上门收垃圾,低着头不敢见人。许兴亿是唯一一个笑眯眯看着他,还递给他烟,拍他肩膀,说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人。
自那时,田宝伟就发誓,誓死跟随他,只要是他的安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真正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田宝伟从地上站起来,将田二扶起来。
许兴亿是他的恩人不假,但自古忠孝两难全,如果没有田二,他根本活不到遇见许兴亿的时候。田二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喊了几十年的父亲,他就是杀了人,又能怎么样呢?
田宝伟扶着他坐下,有些破罐破摔了。
事已至此,出卖就是出卖,只要说出许兴亿的名字,说多说少都没什么区别,背叛的标签只要一贴上,就再也不会有解释的机会。
田宝伟跟着许兴亿那么多年,早就摸透了他的为人,只是看着刘学争取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但我爸的事儿,一笔勾销。”
刘学看看半死不活的老头儿,看看田宝伟,“你说。”
田宝伟沉吟片刻,“那天那个人来,就问许兴亿的情况,说让我给许兴亿带句话,什么报纸上的小孩儿长大了,要来找他了。我就给许兴亿打电话了。没过两天,他从孤儿院找了个年龄大点儿的孩子走了,十四五岁吧,谁知道呢,又通知我把那个人骗到孤儿院,问他要不要钱,要钱就给钱,不要钱就给他发消息,又没过两天,就通知我把孤儿院锁了。”
刘学:“你把责任都推到许兴亿身上。”
“是你要听实话。”田宝伟叹气,“我跟那个人认识都不认识,我害他干什么?我顶多是个听人办事的,我还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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