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几十年前,他不嫌自己又脏又臭,比猫爪还小的手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指。
他这一辈子大多数都在奔波,自尊心自信心大大受挫,哪怕是后来田宝伟发家了,他对着女人也发自心底的害怕、畏惧,仿佛伸出的手是在扒自己的衣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破败、难堪、卑贱,比杀了他都难受。但他又抵抗不住从未尝过性的诱惑,异性的芬芳,就将恶魔的手伸向懵懂无知的孩子。
他深知这样不对,可他完全控制不住。
就像踩烂一朵白花,有了第一朵,接下来的无数朵都无所谓了。
很少人能抵抗住自己的欲望,他摸向的地方不是女孩儿的阴道,而是他从未探知过的宝藏,是他空虚内心虚妄满足的快乐,是他几十年的自卑与贪婪。
漂亮的滑动,锋利的刀刃从左至右,像划开一片破烂的叶子。献血喷涌而出,田宝伟疯了似地冲过去抱着他,痛哭流涕,试图用手堵住源源不断的血流。田二闭着眼。
不会再有任何人以他威胁自己的儿子。
田宝伟的痛哭响彻云霄。他跪在地上抱着田二的身影像黑色的墨,映在刘学的眼睛里。
他后退两步,睫毛微微颤抖。
许兴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乐呵呵道:“这老东西玩不少,也算死得其所。”
誊看向他,他一脸无所谓,眼尾上挑,鹰钩鼻,看人时非常不舒服。
“其实被你们抓到也好,起码你们不会杀我。”他慢悠悠地伸个懒腰,抬抬下巴,“大晚上戴墨镜,鬼都比你看得清。”
誊微微眯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阴影处,一个身影缓慢消失。
第137章
刘学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来的悄无声息,没人看到他。他先去看了廖远停,又来看李单。
李单恢复的很好,有刘忠和周梅悉心陪伴,他本就乐观,就算躺病床上也没什么。
清醒的时候看着周梅愁眉苦脸,还艰难地跟她讲冷笑话,比如为什么猫只能喵喵叫。周梅不知道,李单就呲着牙,底气不怎么足地说:“因为汪汪汪已经有狗叫了。”周梅哭笑不得,又想打他,又看着他难过,多好的孩子,遭这罪。
刘忠和隔壁小女孩儿玩起来了。小女孩儿偷偷拉着他看自己的姐姐,一个容貌非常年轻清秀的姑娘,剃了头发,穿着病服,看着窗外神色忧郁。
小女孩儿趁父母不在,拉着刘忠跑到病房,小声喊:“姐姐!你看!”
女孩儿扭过来看他们,露出一个温和地笑。
她声音很软很甜,语气很温柔,配合道:“嗨,无脸怪先生,您好。”
刘忠呆愣着,小女孩儿耶了一声,跑过去抱着她。女孩儿摸摸妹妹的头发,察觉到身旁人的注视,活泼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
刘忠瞳孔微微放大,猛然被击中心弦。
他感受到一颗小石子,突然从天而降,砸到他这不起眼的死水里。一丁点的波动,带来巨大的涟漪。他连话都不会说了,动动唇,咽两下唾沫,想微笑,却察觉自己戴着面具。
他竟陡升起一股失落,对于不能回应她的微笑与善意。
“姐姐想喝水,萌萌帮姐姐接点好吗?”
“好!”
女孩儿支开五岁的萌萌,看着她走出病房,视线移到刘忠身上,怀有歉意地笑笑:“抱歉。”
刘忠张张嘴。机器人似的呆在原地。
女孩儿没再说话。
她坐着,他站着,就那么沉默。
过了会儿,女孩儿的母亲来了,对刘忠的到来感到惊奇。刘忠自觉羞耻,匆匆离开。
女孩儿母亲纳闷:“他怎么来了?”
女孩儿疑惑道:“他是谁?”
“隔壁病房的,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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