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恩微微抬头,那轮月光照进他的车里,银色的、模糊而梦幻,他伸手摸了一下,有些凉,像刚入春的寒泉。
清晨,苏婧对着镜子梳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去打饭,正碰上已经将饭带上来的刘学。清早买饭的人多,排到跟前都不好吃或者没了,所以他总是早去二十分钟,五点左右就起床了,这样苏婧能多睡会儿,少跑一趟。
苏婧愣了一下,下意识看眼电梯口,接过刘学手里的餐盒,推开病房门。
“你爸昨天来过。”苏婧坐在床前说,小心地盛了一勺粥,递到廖远停嘴边。廖远停看眼她身后的刘学,嗯了一声:“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呀。”苏婧笑着,“但是你睡了,他就没进来。”
吃完饭,苏婧要去刷饭盒,刘学拉着她,苏婧拍拍他的手:“陪远停吧。”
廖远停看着天花板沉思。刘学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怎么啦。”
廖远停看着他,右手指尖弯曲,缓慢地蹭蹭他的脸。
苏婧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弯弯绕,只单纯的将家庭、亲情放在第一位,致力于维护这个已经破碎、摇摇欲坠的家,仿佛只要是她说的,无论是虚假还是编造的,都是爱存在的证据和痕迹。廖远停相信廖华恩来过,但不相信他是来看自己的。
他什么都没说,很淡地笑了一下。
时间从指缝中流过,从地下室救出来的小孩儿都长大了些,刘学给他起名叫安安,希望他今后能平安。周梅回过一次家,发现了这个小家伙,刘学扯谎说是亲戚的孩子,周梅不疑有他。医生说李单和廖远停都恢复的不错,照这个速度,明年开春就有可能下床,让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气。
在医院的花销太大,纵然可以报销,长时间的拖延下去也会让人举步维艰,况且他们现在还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苏婧思来想去,宁愿出去打工,也不愿张嘴问自己儿子的工资卡密码。
遑论明面上没人知道她已经和廖华恩离婚,还是净身出户,哪怕是刘学,更没人知道她已经辞去了校长一职。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生活中变数那么大,他们这个家庭中的羽翼已经缺失了一半,就剩她独木难支,她必须要找更多的保障保护她的孩子。
廖远停是她的孩子,刘学也是她的孩子。一个刚步入社会,一个还在上学,哪个都离不开父母的帮助。苏婧穿了得体的衣服,画了淡妆,踩上了高跟鞋。
这还是时隔许久的再一次见面。苏婧坐在廖华恩面前,从容淡定,举手投足间有些优雅,除了瘦了许多,显得有些单薄,气质丝毫不输是廖太太的时候。
与她相比,廖华恩反而稍显逊色。
他工作忙,操心的事儿多,没休息好,心里也像山压着,面色就不太好看。苏婧看着他,而后克制地移开目光,眼睛有些酸涩。她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无措,不可察地调整呼吸。
谁都没有开口。廖华恩后靠着椅靠,翘起腿,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这是他轻松时的状态,表现出游刃有余的压制。第一次和苏婧面对面对峙时,她维持着仅剩的良好教养和理智希望自己放过她。
年轻时的廖华恩虽有兄弟姐妹,却是家里最有本事的一个,他位处中间,无论是大哥还是小弟都要看他的脸色,连他们的孩子站在他面前都要点头哈腰,但他不是他的父亲廖风峻最喜欢的一个。
廖风峻喜欢听话的,偏偏他是最不听话的。
廖风峻对几个孩子的安排是不可违抗且强硬的,他希望廖华恩从商,给他在仕途上的哥哥做后续加持,上能辅兄,下还能庇护最小的弟弟。廖华恩却对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安排感到反感。他感受到父亲的偏心,成了家里最嚣张、狂妄,一度连家门都不能进的逆子。
在他们家女人是没有说话权力的。廖华恩的母亲对这种不公平的遭遇避而不谈,只说别惹你父亲生气。久而久之廖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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