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恩撩起眼皮看他,他点点头:“您可能,不太好出面了。”
根据撞廖远停的男孩儿说,他是福来孤儿院的人,自小在那儿长大,院长田宝伟对他很好,他带着自己见了一个姓许的男人,他不知道全名,只知道他大概的身形。他将其描述给廖华恩,和许兴亿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他还透露一个重要讯息,那就是许兴亿,也是奉命行事。
而根据他说的时间点推算,倒退几个月前,廖华恩的心腹查到,许兴亿经常和一个人有所往来。
孙昭。
分管脱贫的副市长。
第148章
脱贫造假、性侵儿童。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可能是让你儿子命悬一线的凶手,追随大半辈子终于稳坐的副省长一职,中央看好、想要提携的后备干部,孰轻孰重?
查到孙昭这一步象征了什么?孙昭才是个什么东西?重要的是什么?是脱贫造假这杯红利,他们都是分羹人,他孙昭再不是个东西,他拉他下水,他不见得会善罢甘休,遑论孙昭背后的是谁,是和他同样竞争副省长一职失败的市长,众所周知又心知肚明的关系,谁的手里干净?连跟随他的司机都知道廖华恩不好出面,他又要怎么选择?廖远停怎么不被撞?能活就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竞争,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他们太天真了,总想好人会把坏人打倒,却没想过是要好人失去一切,如果前提是好人必须牺牲才能把坏人打倒,还有多少人冲着一个所谓的好,所谓的道德高尚趋之若鹜?
廖华恩去了盘龙公墓。
他很少来这里。
他的父亲不喜欢他,他终于扬眉吐气,证明了自己有能力、有实力、有本事,能扛起家里的一切,是整个家族最令人遥不可及的人,他的父亲却没能再看他一眼。
廖华恩认为这是种仇恨。
他的父亲仇恨他,廖远停也仇恨他。他知道廖远停不想变成这样的人,因为他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为了权利丧心病狂,就像他看不起廖风峻对自己的安排,却在几十年后为了让父亲看得起而最终选择了父亲提供给他的道路,而他,却像廖风峻一样,将这套思维试图强加在廖远停身上,让他找一个门当户对,能在仕途上祝他一臂之力的女人结婚。
父亲对儿子的影响到底有多深?权利的魅力又有多大?
他站在墓碑前,看着廖风峻的面容,还是那么威严、严肃,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已经快要忘记父亲的面容了,是他太长时间没来了,也是他老了,他说:“爸。”
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几十年了,那么陌生又熟悉,他自己扮演这个角色习惯了,更加记不起自己曾经也是另一个角色,“我老了。”他说。
廖远停说,爸,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廖风峻说,你非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我老了。”他又重复一遍,蹲下来,看着墓碑前衰败枯萎成干叶的花,“但远停还年轻。”
他自言自语着:“他年轻,有抱负,有冲劲儿。”像他说的,他犟,他做不到的,廖远停能做到。自己为什么要他躬身下地?他也忘记了,只知道干工作,要干好,干工作,也应该干好,他这么教育他,所以他用自己教育他的质问自己时,他哑口无言,他为什么要这么嘱咐他?他也不记得了。就像他曾经告诉自己,玩真的,不玩虚的,搞女人,就搞自己喜欢的,搞经济,就搞真实的,因此他也的确有成绩,廖远停再看他不爽,也要来找他取经。
他有本事。
廖远停像他。
比他还有本事。
他不敢的追求的事,他敢。
他感到气愤,也感到欣慰,气愤他从不听自己的话,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讨苦吃,又欣慰他本该如此,他是他妈妈教出来的,就该如此。
他不是没把美好的生活带来过,他尽他最大的本事与能力带来了,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妻儿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他是合格的,但他们不要,不需要,也不屑要,是他们的选择,他无法横加干涉。
心脏有些痛,他摸着药吃了,看着墓碑的照片,离开了。
人与人的相处许多时候都是一种博弈,无论这段关系被扣上什么样的情感标签,亲情、友情、爱情,开始的始,都源于其中一方的欲望。欲望并非指代贪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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