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易?”晏行舟看着那名字回忆了片刻,“城北陈泰钱庄陈员外?”
谢怀宁点了点头,将桌上字迹擦掉说:“新任太平郡郡守调令已下,恐怕下次再见就应该要称呼他为郡守大人了。”
晏行舟闻言,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微微抬起了头来。
平安郡又被称作烟花郡,因郡内硝石矿产丰富,专为皇家贵族特供烟花爆竹而在大夏闻名。
虽只是个小地方,但由于地质特殊且为南边进入京都最后一道屏障,素来为天家看中,历代平安郡守皆为天子亲自指派,鲜有例外。
皇家也不是不知道底下这些权臣有卖官鬻爵的勾当,只是此前大夏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为了筹备军饷,今上对于卖官一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年,梁相的手竟已伸得这么长。
谢怀宁将桌上的字迹缓缓擦去:“相爷这场烟花若是真的制成,恐怕火光是足以照亮整个京城。”
晏行舟缓缓将信纸折了压在在手下,沉思半晌,不知是想到什么,竟眉目舒展地笑了:“这也不全然是件坏事。”
“自南夷归降,大夏解了心头大患如今已安稳数年。三哥这太子位子几年坐得太顺遂,总该叫父皇给他找些由头来活动活动筋骨,免得所有力气尽用来折腾我们这些可怜弟弟。”
说着,将那信封封好收了起来,对着谢怀宁道:“所以许久未见,今日你来我这里,竟就真的只为公事?”
谢怀宁说:“倒也不是。”
晏行舟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掀了眼皮望向他。
谢怀宁捧着杯子,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长长的睫垂下来,在阳光下微微轻颤出一点细碎光晕。
半晌,似乎是终于措好了辞,说道: “我想问殿下借一样东西。”
晏行舟本不应该,但是听见他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妄想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他收回视线,带着点自嘲地轻笑了下,起身绕着桌子踱了几步,状似随意地问道:“是那件东海红珊瑚?”
谢怀宁点点头:“殿下英明。”
前夜的私约,原本为的就是这件红珊瑚。哪知道好不容易趁着风雪夜小心避开了梁相眼线,却还能遇上拦路的程咬金,让一番计划全数落了空。
谢怀宁本也不想显得这么急迫,只是近来他经脉中温养着的活死人蛊已渐渐压制不住,再不想法子,恐怕后果要比当年还要更难以解决。
“若我说不借呢?”晏行舟好奇地问。
谢怀宁迟疑了须臾,遗憾地说:“那我只能重金请人去殿下宫里偷了。”
晏行舟被这大胆的言论弄得忍俊不禁:“谢怀宁啊谢怀宁,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被天子近卫拉去就地处决。”
谢怀宁皱着眉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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