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行舟看着他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既为谢怀妥帖地将沈戎送的礼物贴身收起的动作而感到不快,却又不得不为如此斤斤计较的自己感到悲哀。
他收敛了思绪,挑了下眉,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怀宁离开的太久,我有些想你罢了。绕过前面那个路口就是谢府,都到此处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虽然是问话,但是既然都从太医院一路追到这里了,怎么也不像是随便就能打发走的样子。
心底叹了口气,道:“殿下不嫌弃的话,就来吧。”
晏行舟跟在谢怀宁身后走了片刻,天已完全黑了,但谢府门前却罕见地未见点灯,府内也黑黢黢的,安静的有些奇怪。
“怎么不见青竹来迎你?他也学你一般告假休息了?”晏行舟看着谢怀宁走进大堂,自己拿起火折子点了油灯,奇怪地问道。
谢怀宁将油灯放在桌上,又将角落的灯烛都点亮了,淡淡道:“做事不伶俐,前几天我已将人赶走了。”
晏行舟眼神动了下,讶异道:“赶走了?”
谢怀宁点头,将青竹答应叶鸣铮的事情简单与他说了一遍。
晏行舟出生皇家,身边用的太监宫女都是仔细被年长的宫人教习过的,自然养不出青竹那样半路出家做仆役的人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但是算算日子,毕竟在叶鸣铮之前,他也是过来专门探过他口风的,这会儿落井下石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转而道:“但你在京中,身边没有下人也不是办法。明日我去外面给你找找,再寻么个靠谱的孩子来谢府侍候?”
谢怀宁站在灯火旁垂着眼皮看着火光,笑了笑:“哪有那么金贵?当初留下青竹,也是看他逃荒到这,无处可去。现在人走了便也就走了,一个人无拘无束也自在。”
灯下看美人,原本冷漠的皮与骨都被柔和的火光所消融了,重新糅成了一笼江南水色凝结的柔软皮相。晏行舟看的入神,但心底深处却又不知怎么,总觉得因为忽略了什么而感到不安。
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按捺下去,晏行舟道:“再过不久,就是父皇四十五岁的寿辰。听三哥说,梁相特意招募了一批道士,练了一炉子所谓的延年仙丹,父皇大喜,已经准备在大寿之前为他授爵了。”
谢怀宁早在相府的时候就听柳杏瑶提及过此事,这会儿再听倒也并不觉得惊讶,点点头道:“梁相一直记恨旁人私下议论他高攀荣国公府,这会儿授了爵,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不过也不知道这件事里皇后娘娘出了多少力。”
“想来也是全力以赴。”晏行舟冷笑了声:“与豺豹为伍,也不怕被吃的连骨头也不剩下。”
谢怀宁:“不过以后怎么说不必提,但自己党羽强盛,近来十一殿下必然春风得意。”
晏行舟道:“原本十一他这个月就应该封王出宫,只是事情硬生生被按下等到了现在。明眼人看着,也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
谢怀宁听着,原本想要问那晏凤珣想法如何,但是话都到了嘴边,滚了一圈又被咽了下去。
晏行舟自然是发现了他的欲言又止,替他说道:“三哥倒是一直淡定的很,想来应该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他从小就比我有主意,我们也不用在意,只等着听他吩咐安排就是。”
他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青竹不在,没人更换茶水,那茶是白日里放的,这会儿颜色因为浸得久了都有些浑浊了。
晏行舟垂着眼看着杯子里的茶水,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一个件事,他随口问道:“话说回来,前日七夕,礼部办了一场赏花会,声势浩大前所未有。原本我是想与你同去,只是来的时候你已经告假离开,怎么也找不见你。可巧合的是,七夕乞巧当日,我却遇见了个鬼面少年,看着背影像极了你。
那天夜里,怀宁你是也去了护城河边放了花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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