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倒之后倒是短暂地忘了忧,但白日醒后却是头疼欲裂,身不如死。
他回到宫里又倒头睡了会儿,最终却被喉咙间的干灼之意渴醒,喊了两声太监名字唤他倒水,未多会儿,听得一阵沉缓的脚步声走进,水杯被一只裹了四爪金龙蟒袍袖子的手递了进来。
混沌的意识仿佛被一杯冰水临头浇下,晏行舟陡然坐了起身,将床幔撩了开来看着来人,哑声喊道:“三哥?”
晏凤珣眯着眼低头看他。
晏行舟贵为皇子,又是个潇洒不羁的性子,他想要的总能得到,便是得不到,也从不苛求纠结,他还未见过他如此的失意颓废的模样。
未能消散的浓郁的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将他的眼睛都染得微红,晏凤珣沉默了好半晌,才问道:“因为谢怀宁?”
晏行舟和晏凤珣对视,突然感到了一阵狼狈。他苦笑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这么明显?”
晏凤珣道:“不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你彻夜买醉,甚至缺了早朝。”
晏行舟沉默了片刻,走到了桌子旁,许久才道:“怀宁说他要成亲了。”
晏凤珣眼睫猛地一颤,原本微微垂下的眼皮抬起,素来冷静无波的眼瞳失去了该有的稳重,盯着晏行舟的背问道:“成亲?”
但晏行舟却因着自身的低落没发现他的异常,叹了口气道:“他说遇见了喜欢的人,不日便会去对方府上求娶。”他犹豫了下,所谓的春风一度毕竟是谢怀宁的阴私,无论是真是假他也决不能说与第二人听,只将情况简单说道,“我原以为他只是知晓了我的心意,随口说的糊弄我,但是瞧他模样却又不像。也许他是认真的。”
“这不可能。”晏凤珣忍不住打断道。
“有什么不可能?”晏行舟问,“纵然他遇见心仪之人是假话,可是他也是有官阶的男人,想要娶妻我还能用皇子的身份硬拦着不成?”
晏凤珣对晏行舟对视了会儿:“你好好休息,今日早朝一事,父皇已对你有所微词,待酒醒后,去找理由给父皇陪个不是。再过几日便是父皇寿辰,不要在此时生事。”
晏行舟点点头:“我知道了。”
晏凤珣颔首,没再在此处多呆,抬步出了初阳宫。
汪寅在门口守着,原以为这回太子应要留的久些,但没想到也就小半柱香工夫不到便就出来了。
见他面色冷沉得滴水,疾步带风,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太子这是怎么了,九殿下说了什么惹您不快了?”
晏凤珣低垂着眼,看着地上的青石板,突然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道:“为什么不能硬拦着?”
汪寅一路小跑在他身旁跟着,突然听见他说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问道:“殿下说什么,什么拦着?”
晏凤珣突然停下步子侧头看他:“‘强扭的瓜不甜’,汪公公觉得这句话何解?”
汪寅心下一突,知道这话应该与刚才在九皇子那里听见了什么有关,他揣摩着晏凤珣的心思,谨慎道:“奴才愚钝,殿下觉得呢?”
晏凤珣似乎是笑了下:“给我准备一套便衣,我要出一趟宫。先前的马车还备着在吗?”
“在、在。”汪寅连声应着,又疑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
晏凤珣走在前面,半晌才低声吐出三个字:“太医院。”
*
太医院与皇宫离得并不算太远,晏凤珣到的时候,正赶上谢怀宁下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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