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殿中气氛渐渐轻松,丝竹管弦的伴奏下, 几名带着银铃铛的舞姬翩然出场。
为首领舞的舞姬生得一副花容月貌, 一身绯色罗裙将他映衬得更是肤白如雪。她手中拿着一把软剑, 脚在在金莲形状上的小鼓上轻若飞燕步步生莲, 叫众人看的是目不转睛。
谢怀宁正看得认真,突然感觉叶鸣铮凑了过来,有些不满地小声道:“这有什么好看?胭脂俗粉动作软绵,还没有你十分一二的姿容。”
谢怀宁闻言,余光扫了眼他,继续重新将目光移去欣赏着舞姬轻灵的动作, 说道:“也比不上小公子, 若你上去拿了重剑与她共舞, 想必定能大放异彩, 也叫今上看得高兴。”
“我要他高兴干什么?”叶鸣铮哼了声, 继续吃菜:“要是阿宁想看, 回去我单独舞给你看。”
谢怀宁笑了笑,视线在那舞姬手上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上略停了片刻,饮了一杯清酒,却未再回话。
一场宴席从白日持续到了傍晚。随着日头渐沉,景仁帝、皇后和众皇子先行离席,在场其余大臣之间松快许多,殿中气氛也愈发变得热闹起来。
叶鸣铮正同谢怀宁说着话,却见一名小太监突然朝他们走来,说是帝后二人请叶家小公子过去一叙。
该来的终究回来,他朝身旁谢怀宁看了眼,两人心中明白这恐怕就是皇帝要说的指婚了。叶鸣铮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倒也没说什么,便起身去了。
谢怀宁带着面纱本就不便进食,又已经静静坐了大半日,这会儿只剩自己一人,又等了半柱香见人还未回,见天色已黑,心里估摸了会儿时辰,终于也等不住起身对着身后的侍候的宫女道:“这位姐姐,现下可能找见笔墨?”
宫女虽然奇怪于他的要求,但到底来的都是小贵人,思索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殿中应该备着,姑娘稍候,我去找找。”
说着,赶紧下去到偏殿,不多时竟真为他寻了一套笔墨纸砚。
谢怀宁接过,道了句谢,伏在桌上用笔写了几个字,而后将纸上的墨痕晾干折了折,塞进个锦囊里递给了她道:“若我家公子待会儿回来,你就将此交于他。”
宫女应了声好,见对方像是要走,又连忙将自己手中的灯笼递了过去,谢怀宁一笑,拿了灯笼道声谢,起身便朝殿外走去。
比起殿中,殿外的流水宴更是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形成了喧闹的人间。
谢怀宁也怕以现在着模样遇见太医院的那些同僚,迟疑了会儿,绕过这喧闹,按着记忆中的布局,另选了一条僻静些的小道走了过去。
今日宫里的宫人多半都拨去了乾阳宫,其他地方便比平日显得更静谧了许多。除了当值的侍卫,这条路走来竟也再少见其他人。
他独自一人走了约莫小半柱香工夫,眼看再拐个弯,再走一截就能出宫门,正思索着今夜回府之后该如何联系苗乌行动,想的出神之时,身后的阴影之处,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手臂攥住拉进了一条暗巷中。
谢怀宁下意识抬手欲挡,与此同时,来人却目的异常明确,一出手竟是将他覆盖在脸上的面纱也一并摘了下来。
变故来的太快,谢怀宁猝不及防。在淡淡的月光中,淡紫色的纱巾滑落,被风吹到一旁,他掀了眼皮朝对面那人望去,略施粉黛的脸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素净,多了丝丝难以言说的多情诡艳,合着那双微微拉长了眼尾的深灰色的眼瞳,竟是张一颦一笑皆能摄人心魄的脸。
谢怀宁能听见近在咫尺的那人呼吸微微停滞了会儿,紧接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因为过于复杂的情绪交杂,听起来竟是沙哑得可怕:“谢怀宁,这就是你说的要同别人求亲的手段?你不要告诉我,你之前所说的那个家中一早定下的婚约者——是叶鸣铮。”
谢怀宁看进对面那人的眼睛,那总是平静无波的黑色眼瞳此刻却像是经历了某种惊愕和恼怒而变得暗潮汹涌,他看着他的神色里明明灭灭几度变换,再没有了熟悉的冷静自持,反倒是不知怎么,夹杂上了一种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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