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视线,抬起了头。
与这陌生人对视的刹那,大刚不禁呆了一瞬。
——师父!师父!他好俊啊!长得好男子汉啊!
就这一眼,大刚觉得,这绝对是个好人。
至少跟师父一样好。
毕竟长成这个样子的,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那黑衣男子开了口:“小道友,敢问这块石板是何人所书?”
大刚内心激荡不已——师父,师父!这人声音也好听!这叫啥来着,对,磁性!
大刚脆生生地答道:“是我师父!”
那黑衣男子的眉依然凌厉地蹙着,但眼神却瞬间发生变化。
“敢问……令师的名讳?可否告知在下?”
大刚不疑有他,小大人一样掐着腰答道:“家师复姓第五,名君。”
黑衣男子沉默了半晌。
大刚在门槛上站着,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就问道:“您来灸我崖可是求诊?可是今日已经歇业了,您得明日早些来取号了。”
那人道:“小道友,可否叨扰片刻,带在下见一见令师?”
大刚一句“可以呀”就要脱口而出,顿时吓一激灵,立刻正色道:“真是不巧,家师出远门了,现下灸我崖只有我和我小师叔。”
不想那黑衣人却坚持道:“小道友的师叔在也是甚好,可否容在下拜会?”
大刚:“呃……”
犹豫片刻,大刚道:“好吧,那您跟我进来吧。”
反正师父换颜易嗓之术如此精妙绝伦,任谁都看不出来,病号都看了那么多了,再多一个外人,不打紧的吧。
师父,唱戏要唱全套,这可是您教我的喔!
现在观众来啦,咱们师徒俩都要加油喔!
第五君在案后等着小徒弟回来,诊室还没收拾呢,诊床也没擦,这小崽子是跑对面跟他爹唠嗑去了?
怎么还不回来?关个门要这么久吗?
正当第五君打算出声唤小徒的时候,小徒回来了。
背后还跟了一个人。
一看清这人的模样,第五君心脏一揪,眼前一黑,差点没再磕在灵堂上。
那眉眼,那额头,那脸,那身躯,那衣服,那罗盘,那佩玉,第五君熟得不能再熟了。
只听他的爱徒快乐地喊:“小师叔!有人要见您!不是病号!”
第五君牙根痒痒地瞥了一眼大刚,可是大刚根本没看他。人带到了之后,这崽子便乖顺地开始擦诊床,点银针,叠纱布,做着徒弟应做的本分。
那黑衣男子走到案前,定定地望着他,似乎要把他脸上看出来朵花。
第五君第一次对自己的换颜易嗓之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虚,他快速回忆了一番自己易容的步骤,确定没有差池,然后自信地抬眼望回去。
第五君腆着脸,油腻地搓着手,搓起来一个恶心人的笑:“哟嘿,打哪儿来的威风公子呀!真是让灸我崖蓬荜生辉哪!你说说你说说,啧啧啧!”
“哗啦”一声响,装废银针的桶倒了,大刚赶快把桶扶起,然后蹲下来拾针。
猫着腰盯着地,大刚心脏砰砰直跳:“我的亲娘诶!我就没见过师父能有这么狗腿子的模样!师父您太会演了!徒儿的确还有好多要学!”
那边,第五君和那黑衣男子的目光胶着,谁都没有给他分过来半个眼神。第五君狗腿而不解地看着黑衣人,无辜至极。
那黑衣男子喉结上下动了动,压着声音道:“在下玄陵门少主齐释青。”
“哗啦”又一声响,装废银针的桶又倒了。大刚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手一抖,全毁了。
第五君转过头,训道:“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有客人在还这么冒冒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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