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君倏然咧开嘴,笑得灿烂。“都可以,麻烦给我挑一束长得好看的就行!”
那伙计看第五君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傻子。
第五君抱着这束艾草,去租了一匹马。上马的时候,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玄陵门的弟子跟到此处,才一甩马鞭,策马前去。
在马背上颠簸的第五君压低身体,尽可能让过路人瞧不清他的面容。马蹄在地上扬起一阵阵尘土,第五君低声嘟囔了句:“实在是太费钱了。”
为了躲齐释青的人,好好的小白不能骑,得花钱租马,租来的马还不怎么听话。
第五君是在上午太阳正好的时候出发的,等到了目的地,他把马拴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日头西斜。
那一束艾草在第五君怀里,被晒了几个时辰,看着也有点蔫。
第五君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小喷壶来,给这些绿叶喷了喷水。洒上一点露珠,这些艾草看上去就精神了很多。
第五君低头嗅了嗅艾草的味道,捧着这一束草,走向了一片稀疏的树林。
这是一片并不茂盛的杉树林,杉树也都还年轻,枝杈也不浓密。第五君在这些笔直的树中间穿行着,不时仰头看看树顶,感叹道:“不过两年多,长高不少。”
斜阳穿过树杈稀稀落落地投下来,第五君披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在一个土堆前驻足。
一个不算大的土堆,上面长了薄薄的一层苔草,最顶上压了几块陈旧的石头,能看出来放石头的人尽力想要工整,然而实在此地原料不足。
第五君手捧艾草,注视着这个土堆许久,久到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他才恭恭敬敬地将这束艾草摆在了土堆前,然后跪了下来。
“师父。”
这是他师父,司少康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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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是个神人。”若有旁人问起,第五君总会这么说。
都说人生如戏,第五君却时常觉得司少康是一个拿了戏本子的人。别人也许身在戏中无能为力也无法自拔,司少康却回回都能料到剧情发展,坐在台下悠悠闲闲喝着茶水嗑瓜子。
“你看,我早就告诉过你吧。这亲事肯定得吹。”
三年多以前,第五君刚拜师不久,跟司少康从蓬莱岛西一路躲避三家围剿,走走停停,费尽周折地朝灸我崖的方向移动。
他们在一个猎户家里借宿了一周。
在那住下的当晚,司少康就给第五君说:“他们家这闺女,嫁不成。”
第五君才不相信:“她爹都喜上眉梢地不收我们钱了,显然都板上钉钉,怎么还能嫁不成?”
司少康一扬眉毛,颇为挑衅地说:“那你等着瞧好了。”
第五君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师父,本能地不服气,然而反驳不出来什么——毕竟司少康说什么都说得太准了。
一周后。
第五君在饭桌上喃喃道:“竟然真的吹了……”
司少康用筷子挑起来一块瘦肉塞进嘴里。“快吃,我一共没多少钱,全叫你花在吃上了。这盘炒腊肉可是你点的,别给我浪费了。”
第五君的目光仍然呆愣地瞅着窗外,窗外正有一帮人在打群架。
他们现在在一家客栈里,客栈对面就是猎户他们家。今天早上,那本来喜气洋洋的猎户突然凶神恶煞地赶他们出门,第五君手忙脚乱不知所以地打包行李,一扭头却发现他师父早就背好包袱站在门口等他了。
第五君:“……你早知道他要撵人也不告诉我!”
司少康背着一只手,另一手拿扇子扇着风,“啊哈哈,你不是不信嘛!”
窗外街上打架的人分了两派,其中一派就是猎户一家。猎户本人也就是闺女他爹、猎户媳妇也就是闺女她妈、猎户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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