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君撒的这个小谎,在他跟司少康两个人坐下吃饭的时候,露馅了。
——豆腐脑、小笼包、茶叶蛋,全凉了。
司少康没嫌弃,拿汤匙舀了一勺咸豆花,放在唇边,幽幽道:“走回来一共几步路,都能凉得这么快,路上的风真大啊。”
第五君:“……”
司少康挑着眉毛继续说:“要不是都过了谷雨了,我还寻思快立冬了呢。”
第五君扁着嘴,低头吸入甜豆花,不接司少康的茬。
司少康哼了一声,夹起一只小包子,咬了一口,眼神却一直放在第五君身上没挪窝。
第五君顶着千斤重的视线,机械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
等他食不知味地把早点全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咕咚又咽了口唾沫,才抬眼去看司少康。
“师父。”第五君叫了一声。
司少康坐直了,冷冷抬眼,交叉胳膊。
“嗯?”
第五君抿了抿嘴,道:“那个,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听了点传闻。”
司少康皱起眉头,冷静问道:“什么传闻?”
第五君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玄陵少主,出关了。”
司少康的脸瞬间变色。
第五君绷直身体,赶紧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到,如果少主……玄陵少主,从玳崆山上下来就闭关,闭关了两年,那三家围剿,还有……”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越发快了起来:“还有要……杀掉我的命令,也许就不是少主说的。”
第五君声音越发小了,他几乎不敢停顿,生怕司少康打断他似的,“因为我还听说三家围剿停止了,那应该就是少主出来,然后就……”
这句话终究是没说完,因为司少康的脸色冷到了极点。
第五君紧紧闭上嘴巴,打了个抖。
从他认识司少康那天起,司少康从来都没有师父的架子——一张脸长得极年轻,全然不像长辈,成日跟他插科打诨,全靠一身白衣才显得仙风道骨的。这是他头一回见到司少康这样冷酷的眼神,第五君的心脏都瑟缩了下。
司少康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尖刺寒凉得好像能划伤人:“你以为不是齐释青下的命令,你心里就踏实了?你以为他真的信你么?!”
“是不是他下的命令你尚且不知道,随便听一句传闻你就当真了?”
“万一是故意诈你回去的呢?!”
“你的命这么不值钱?”
司少康的呼吸都带着怒气,他久久地瞪视第五君,胸腔几个起伏之后,压抑又嘲讽地问:
“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在乎?”
第五君被司少康问得一怔。
谷雨已过,风已经不冷了。但第五君仍然被一丝流风冻了一下,好像隆冬腊月时有人往他脖颈里塞了一把雪。
此刻虽然是白天,但这个黑咕隆咚的吊脚楼里并没有光线直射,整个环境都是幽冷的。逃命得来的居所大抵都是这样,能遮风避雨已是奢求。
司少康背靠木墙,紧紧抱着手臂,眼神却更加咄咄逼人。
他盯着第五君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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