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郎并不想害那个叫品儿的弟子,他想用我当活祭。可惜章莫品自尽,不然死的会是我。”
章幼龄脸色大变。
当年的可怕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他跟善扇山掌门复盘过当时章佐郎说过的每一句话,可就是那句“我不会伤害品儿的!!我们用他做活祭!!”里的“他”,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
第五君低着头,语气无比温柔:“善扇山对我有恩,我一直记着。”
章幼龄呼吸急促了许多,说:“那玳崆山上,你……”
第五君平静地点点头:“我已经没有灵脉了。”
章幼龄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蓬莱岛东终年大雾,此刻吊脚楼窗户洞开,白花花的雾气就往里面涌,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朦胧。
灸我崖内一片寂静,桌边坐着的善扇山道童剥橘子的声音都停了。
第五君缓缓把手边的小陶罐推给章幼龄。
“回程请一路当心。”
章幼龄瞪着这只罐子,脑海里飘过第五君从玳崆山上被拖下来、从头到脚裹得严实却满身是血的样子,瞬间就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你是何意?”
第五君笑了一下,“谢礼。”
章幼龄陷入巨大的沉默,脸上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收下吧。”第五君说,“如果过意不去,那在我走后,请你们照拂一下我的徒弟,直到这个罐子被打开为止。”
……
大刚在院子里勤勤恳恳地给小白洗澡。
小白是一匹有洁癖的仙马,浑身裹泥地从玳崆山跑回蓬莱岛东已经忍无可忍,院子里的水槽都快被它踩塌了。
他拿着刷子细细给小白刷掉脏东西,使劲捋了把小白的尾巴,说:“你本来就是我师父的马,怎么不早点来灸我崖呢!”
洗马洗出了一身汗,大刚拿小毛巾系在脑门上,看着洁白无瑕、在雾气里泛着白色光晕的马匹,感叹道:“小白你真的很俊呐。”
小白尥了一下蹶子,以示赞同。
突然,吊脚楼的门开了,善扇山道童一溜地往外走,大刚蹭地站起,跟在后面想要送一送。
走在最前面的章幼龄看见赶过来的刘大刚,停下脚步。
大刚期待地瞅着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但其实是善扇山右护法、年纪比他爹都大的道长。
章幼龄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最后用鼻子叹了口气,似乎在心里改了一番措辞,说:“欢迎你来善扇山。”
大刚眼睛睁大了,立刻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找你玩!!”
宛若收到小伙伴的邀请。
章幼龄表情复杂地点点头,然后走了。
第五君也走了出来,站在刘大刚身边,两人目送善扇山的人离开。
“师父,善扇山的人怪好的呢。”刘大刚感慨道。
第五君轻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忽然咳了一声,他拿手捂住,不动声色瞄了眼手心的颜色,然后转身回屋。
刘大刚站在灸我崖门口,冲他爹打了个招呼,过了街在他爹的铺子抓了一把坚果。
茶水摊老刘正忙着擦桌子倒瓜子皮,抬眼看见第五君还是原来的模样、儿子也笑得没心没肺,心就落回了肚子里——几个月前大刚从灸我崖走说要找师父的时候,他还很担心他们来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刘给客人端来一份新的瓜子,笑话了下自己,他们可都是仙门弟子,怎么可能有事呢!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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