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照顾一个痴呆患者有多煎熬,裴炀现在看着还算正常,可恶化是迟早的事,有生之年医学界在这个病上都未必能有多突破。
也不是没有治愈的例子,但十万个人中都未必成出一个。而且深入探究后就会发现,其实都是玄学,医生可能都说不清对方为什么突然清醒。
“我知道你也很辛苦,但这句话我还是想说。”裴知良深吸一口气,“昨晚的情况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否则我会把炀炀带回家。”
傅书濯沉默良久:“明白。”
裴知良见他态度端正,语气微缓:“他妈妈确诊一个月我就提前退了休,走哪我都跟着,恨不得栓在裤腰上……可就那么一次。”
裴知良轻吸一口气,声音轻颤:“我就没看住那一次,就那一次啊……他妈妈再没能回来。”
提起已逝的太太,裴知良眼眶泛起红色,绷得很紧,眼角的褶皱深深堆在一起。
本像裴炀和傅书濯这样的年轻人,感情再好都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但生病后断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
傅书濯向裴知良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裴知良再次拍拍他的肩:“去睡会儿吧,我来洗碗,昨晚睡得早。”
傅书濯确实困了,身体已经发出疲惫的信号。他去主卧看了看裴炀,睡得还很熟,就是不自觉地往后拱着,像是没安全感。
傅书濯坐了十分钟,就帮裴炀掖了不下十次被子。
他最后还是去睡了客房,因为唯一的大次卧让给了裴知良,他只能去灼灼的小房间睡。
白猫黏上了老人,也不理他这个有钱的爹,这一觉睡得格外凄凉。
·
不过五个小时傅书濯就被噩梦惊醒,他梦见裴炀再次走丢,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去主卧,幸好人还在,但也因受凉发起高烧。
生病的裴炀最不老实,睡着了也哼哼唧唧,要人抱着哄。
他一会儿呢喃傅书濯的名字,一会儿喊爸。
傅书濯很有照顾小猫生病的经验,他靠在床上把裴炀揽进怀里,轻轻安抚顺气。
顾忌早上刚保证过是最后一次不经同意亲他,傅书濯只是克制得碰碰裴炀发侧:“我在,爸也在呢。”
不同于早上刚回来的冰凉,裴炀的手也很烫,他一个劲地在傅书濯怀里拱,直到被傅书濯抓住手十指相扣才老实。
傅书濯侧头靠在裴炀发顶,裴炀烫人的脸颊就贴着他颈窝,像抱了个大型暖炉一样,又暖又慰贴。
裴知良本想来看看儿子,看到这一幕又安静离开。
……
裴炀醒来已经是傍晚,烧退了大半,酒劲也彻底散了。
看到窗边坐着看书的裴知良他有点茫然:“爸,你怎么在这?”
“不记得了?”裴知良推推眼镜,“你昨晚跑去喝酒在人桥上撒酒疯,还上了当地新闻热搜。”
裴炀:“??”
他想打开手机看,结果还关机了,只好先充电。
他跟裴知良干瞪着眼,父子俩都不知道说什么。
裴炀有点断片,他就记得昨晚跑去酒吧买醉,中途还拿前来搭讪的人以及偶像和傅书濯类比,比对出他可能精神上脚踏两条船的事实……
再后来他觉得了无生趣就离开了,记忆就断在这里。
裴炀嗓子也有点哑:“爸……傅书濯呢?”
裴知良:“他去公司处理工作。”
其实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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