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伽罗香香气。伽罗香来自多伽罗木——菩提心者,如黑沉香,多伽罗木即是黑沉香。
隐微药师说:“奉玄,天色不好,我们得快些走了。”
奉玄拽紧了缰绳,对身后的少年说:“你要是怕掉下去,可以抱紧我。”随后策马跟着师姐向着宣德郡的郡城赶去,终于在城中敲暮鼓之前赶到了城墙下。
宣德郡北接卢州,西连鸟发山,向来有幽州屏翰之称,虽在雪中,城墙上依旧十步一人站着执戟的兵士,守卫极其森严。被救下的少年带了过所,奉玄和师姐取出道门度牒,守城人验明三人身份后放他们进了城。
郡城西高东低,共有两市二十六坊,屋舍齐整有如棋局,城中心为府衙,城南有智门寺,城西有灵风观与轩辕台。从府衙附近的泮水宫至城西轩辕台,地下卧着一条地脉,地气温热,虽有寒霜天气,雪不待落地而融。前朝一个风雅县令见城西从不积雪,将其中一条长街改名为三雪街,令人沿街广种梅梨,二月三月落花时节,亲自扫花成堆,名之曰“雪冢”。
风雪天气,斜月初升,城内连观霜缟。奉玄三人沿着三雪街向灵风观行去,街侧的住户大多落了门锁不再外出,于是长街寂寂,唯有三人与马匹相伴而行,马蹄铁踏地,嗒嗒有声。三雪街地气温热,天上虽有回风舞雪,街边枝干横斜的老梅树却借着地气凌风欺雪怒放花苞,夜色初显之时,月白雪白梅白,三人行在一片三白境界中,浑然不似行在人间。
隐微药师叩响了灵风观观门,观内修士得知来意后开了门,将三人迎了进来,小道童牵走了马匹,被救的少年自去道房中休息。堂庭山道门有四戒一规:不妄杀、不偷盗、不邪淫、不饮酒,遇事容止有度——奉玄和师姐进了道观后,各自洗手更衣,修整过仪容后,才去大殿上了香。二人与几位修士交谈不久,观中就敲了静修钟,众人于是就此分散,各自回了房间。
宣德郡下了半夜小雪。第二日灵风观的开静钟响过后,奉玄与师姐和观中的修士一起清扫了积雪。观主取出一坛三年前的梅心雪水为众人烹了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奉玄找到小道童,问他昨天与自己同来的少年可曾起来了。他担心对方染了风寒,身体不适。
没想到小道童说:“他走了。”
“走了?”
“昨夜来了不久,他就走了。”
奉玄问:“他的伤还好吗?”
“他身上有伤吗?”
“脸上。”
“他的脸上一道伤都没有。”
“真的……?”
“真的,道友,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背双剑的友人。他找我要了水,洗干净了脸。他长得特别俊俏,我看他一眼就记不错了。”
奉玄察觉出不对,“小友,你和他说过话?”
“说了呀,他找我要水盥洗。”
原来那个不知名姓的少年脸上染的血不是他自己的,他也不曾生有哑疾。奉玄接着问:“小友可知道他的名字?”
奉玄猜小道童不知道。对方既然多有隐瞒,不想让他和师姐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轻易告诉一个道童。
小道童果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多谢……”不待奉玄说完,城中的官钟响了起来。七急一缓,不像是报晨,倒像是像催命。
奉玄疑惑地问:“宣德的晨钟,向来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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