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第五公子问安。”
佛子回了礼。
“都收了兵器吧。一场误会罢了。”崔琬为了缓和气氛,主动笑了笑,说:“我说是谁家的少年郎,气质如此出挑,仔细一看,原来是第五公子。第五公子,许久不见了。”他转向奉玄,道:“人以类聚,不知与第五公子同行的侠士如何称呼?在下崔琬,表字伯玉,是宣城人。”
江表门阀,宣城崔氏。
佛子站在奉玄身侧,虽然擦去了杀生剑上的血迹,却没有将剑收回剑鞘之中。崔琬看向奉玄时,神情没有变化——崔琬是京官,但是奉玄猜他并没有见过扶风郡王,他向崔琬报了自己的名字。崔琬亲自捡起奉玄的刻意剑,将剑捧在手中,问奉玄可否还回琵琶。
崔琬其人,人如其名,姿仪如玉,似乎不带棱角。他的态度举止温文尔雅,看着奉玄说话时,令人有春风濯濯之感。如果崔琬不曾一开口就下令让官兵杀了奉玄和佛子,奉玄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和善的人。
奉玄说:“这琵琶不是大人的。”
“哦?”崔琬看着奉玄,忽然对身后的官兵说:“全都退后一里。”
崔琬不想让接下来的对话被别人听见。
官兵齐刷刷向后退去。荒野之上,衰草绵延,马车附近只剩下了奉玄、佛子和崔琬三人。微凉的秋风吹过马车,锦帘随风微微飘动,发出窸窣的绸子摩擦声。
“还我吧。”崔琬对奉玄说,“这琵琶不是我的,又会是谁的?”
“大人,追杀你的黑衣人,是日本人。”虽然官兵已经退开一里,奉玄还是没有将玄象琵琶还给崔琬,他对崔琬已经生了防备之心,既然崔琬不敢损伤玄象琵琶,那他就要暂时将琵琶拿在自己手中。他说:“这把琵琶,名叫玄象。”
崔琬说:“不错。”
佛子听见“玄象”这个名字,向奉玄手中的琵琶看了过来。
崔琬叫了奉玄一声。崔涤姓崔,崔琬也姓崔,他们两人虽然并不出自一个崔氏,却在叫人方面极为相似——崔涤知道奉玄是修士,称呼他“仙客”,崔琬在奉玄自报名字时知道了他是修士,也叫他“仙客”。
“仙客。”崔琬问:“你到底是谁?”
奉玄回答他:“崔大人多虑了,我只是一个无名修士罢了。因缘际会,我遇到过一位老师,曾是太宗时宫中的乐师,名叫雷执一。高宗将宝象琵琶赠给了我的老师,我的老师已经仙去,如今,宝象琵琶就在我的手中。玄象琵琶与宝象琵琶形制相同,曾被太宗赠给日本使者。”
崔琬道:“原来仙客亦是知音之人,失礼了。”
佛子的杀生剑闪着凛凛寒光。
奉玄不躲不避看向崔琬,道:“崔大人,我已经说出日本、玄象这两个词。你不想让士兵们知道的事情,我却能够说出来。接下来,你要杀我和我的好友灭口,还是握手言和?”
“哈哈,”崔琬笑了两声,“我怎么敢伤害第五公子和他的朋友呢?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帮手,仙客,你既是知音之人,那我就劳烦你暂时收着玄象琵琶了,这比收在我手中更妥当。野外天凉,我们回城中喝杯热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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