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有人拍手叫了一声:“好!”
奉玄和佛子穿着同样的白面红里圆领袍和纱衣,以同样的姿势打开折扇,不待扇舞开始,已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奉玄和佛子打开扇子的招式的确是日本国折扇舞的招式,这是他们从棱伽那里学会的为数不多的招式,名叫“穿手”。
抚子内亲王听见折扇打开的声音,用琵琶拨子在琵琶上敲了两下,“咚”,“咚”,奉玄和佛子将抬起的右手收到身前,贺兰奢按着抚子内亲王打出的拍子的节奏叩响桌案,继续敲出节奏声,抚子内亲王用琵琶拨子轻轻拨动琵琶,“当挡当、当挡当——挡当当当挡——”,随后续续扫弦。
日本国琵琶曲果然与许朝琵琶曲不同,这曲子与抚子内亲王弹过的《秦王负剑》的曲风截然不同。
奉玄和佛子随着乐声抬起拿着折扇的右手,侧腰带动右手,使得手臂划出的弧线足够饱满,右手抬起后,拧身送背,右手划下——右手一起一落几乎在空中划出一个整圆,二人动作整齐,其姿态之美,难以言表。
——这一舞姿改自奉玄的承蜩剑招。
琵琶声未停。琵琶声偶停,贺兰奢则敲击一次桌案,“咚”声与琵琶声相继而起,奉玄和佛子转换步伐,有惊无险跳完了《红叶》。
座中诸人拍手称赞。其中一人说:“能不能再跳一个?”
抚子内亲王还没说话,贺兰奢抬头看他,说:“我怕你有命说看,没命看完。”
“兰奢。”抚子内亲王轻轻叫了贺兰奢一声。
贺兰奢不说话,端起桌案上的盘子,走到奉玄和佛子身边,捏给佛子一把茴香豆。
“哈哈,”陈坪笑了笑,打圆场说道:“六弟,殿下是什么身份,你想想再说话。小公子提醒得对,小公子别走,回来、回来,你家内亲王还需要你照顾呢。”
那被称为“六弟”的人冷哼一声,小声说了一句:“一个奴才。”
抚子内亲王听得清清楚楚,说:“我希望郎君能道歉。”
“什么?”
陈坪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六弟”。
“我听到郎君说了什么。”抚子内亲王说:“郎君有所不知,我日本国不同于中原,只有贵族子弟才能服侍陛下、亲王与内亲王,这是荣誉。郎君不知道日本国的情况,我可以不作追究,但是郎君冒犯了我的侍童,轻侮了他的家族,我希望你向他道歉。”
抚子内亲王说话时,贺兰奢回到了她身边。奉玄站在原地,仔细考虑如何动手。
奉玄在跳舞时站在西边,佛子站在东边。奉玄在踩到地毯西边正数第六块砖时,没有感觉到脚下有什么异样,但是踩到倒数第六块砖时,感受到砖下应当是空的——“第六”是倒数第六,如果王圃没有骗他,他们的剑应当就藏在下面。
如果王圃骗他,如果王圃是骗他们的。
奉玄紧张了起来,不敢继续去想这种可能。奉玄和佛子跳完舞后,都站在西侧,这样才能在动手后更快取剑。佛子站在奉玄身边,奉玄看向佛子,佛子没什么反应。垂下的衣袖遮住了佛子的动作,佛子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奉玄的手腕。
佛子的手搅乱了奉玄的思绪。佛子也在。陈坪应当不会动手,佛子、贺兰奢、他……即使他们赤手空拳打起来,也不一定毫无胜算。奉玄不再继续想如果剑没藏在砖下该要如何,回神去听抚子内亲王和众人对话。
抚子内亲王说:“郎君敢不敢赌?适才琵琶曲弹完,郎君没有尽兴,我再弹奏一曲,如果郎君能够听完,就不必道歉。”
“这有什么?怎么会听不完。”
抚子内亲王说:“我希望关上门。”
座中另一人说:“关门不是不可以。我就是好奇,为什么殿下想要关门,殿下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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