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晃动,奉玄和佛子的影子在斑驳的壁画上交叠。
奉玄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他的性格里有天生强势的一面,心意坚决、不容违背,然而这一面往往被教养压制,因淡泊的道心备受束缚,很少有所表露。可是他决定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齐连淮惹怒了他,他一定要齐连淮死!
齐连淮既然已经死了,好,他死了,那奉玄就放过他了。
他不在乎齐连淮的命,只在乎龙门所的百姓会不会遭殃。如果他感到后悔,他不是后悔自己害死了齐连淮,而是后悔自己在不合适的时机害死了齐连淮。
“吾友要齐连淮死,为什么又怀疑自己做得不对?”
“军队出现变数,我怕事态失控。”
“齐连淮死了,不算太大的变数。齐连淮帐中的中郎将王坦很有才干,将军去世之后,王坦既然是中郎将,就会暂代将军的职务,处理军务。吾友不必太过担心。”
“希望没事。”
“韦将军很快就会回来。”
“真的?”
“真的,韦将军已经在往卢州赶路了。卢州这次闹得太乱了,三个副将一连死了两个……现在三个都死了。齐连淮急着逼死韦衡,就是怕韦将军回来,他担心韦将军是韦衡的姨母,护下韦衡的命。”
如果一开始带军来龙门所的是韦将军而不是齐连淮……奉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韦衡会拼死和他姨母打上一场,还是会和姨母联手收复龙门所——就像很多年之前他们经常做的那样?
韦将军会大义灭亲杀了自己造反的外甥,还是会将他护在身后。
奉玄在韦衡死前,没能好好和韦衡说几句话。他从来没有想到那就是他和韦衡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拿到了韦衡的头,可那颗头也只是一颗头,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佛子捡了一根木头当作火把,点燃了火把,交到奉玄手里,问:“我们要不要往别的地方走一走?去看看有没有出路。”
“嗯。”奉玄说:“地下比地面暖和。我想上去,找几块冰,把匣子放进去。”
“你想过要带着匣子去哪儿吗?”佛子说:“我来背着。”
“找我师姐。或者……交给韦将军。”奉玄看着佛子,忽然又觉得眼睛很疼。酸热胀疼。
他说:“我真希望我们还在平宁,这是一场梦,明天就醒。”
佛子背上匣子,顿了一下,说:“今天我们哪儿都不去了,好好休息,做一个好梦。”
如果现实不像梦境那样能够结束,那就用梦躲避现实。
佛子站在原地,伸手抱了一下奉玄——他的好友性格坚决,从来不肯轻易服软,如果他能够对他的好友用“心疼”这个词,那么他会说他心疼他。可是他的好友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心疼的人,“心疼”这个词配不上他,他很倔强,也足够坚韧。
佛子这次伸出手,并没有用力,只以安抚地姿态抱住奉玄,然后在奉玄背后轻轻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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