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说:“我怕齐连淮的人来找头,把小韦将军的头取出来藏在一间墓室里了,这个匣子只是为了应付齐连淮的人用的。不用担心,我会把头还给你。”
“多谢郎君!”
佛子问:“韦将军来了吗?”
“来了,正在带兵处理尸疫,顺便找少将军的尸体。雪练军把少将军的尸体藏起来了……雪练军死了很多,藏尸体的雪练军也死了,没人知道少将军的尸体被埋在哪里了,韦将军命人一点一点在龙门所城内搜查。韦将军听说有义士带走了少将军的头,怕义士出事,让药师带冲雪先找活人。”
“多谢。”
士兵向隐微药师请求:“药师,咱们去找头吧!这野外不安全,天黑之前咱们尽量回去。”
隐微药师攥着拳头,擦干眼泪,下令:“找!”她哽咽着止住了眼泪,再看了一眼被奉玄扔在地上的头……韦衡的头,她一定要找到。
隐微药师对奉玄说:“师弟,麻烦你带路。路远不远?”
奉玄说:“不算远。半个时辰就能走到。”
隐微药师对士兵们说:“来两个有马的人,去村里把奉玄和第五郎君的东西取回来,然后直接回营。”
奉玄说:“师姐……我们没有什么东西。”
隐微药师对两个出列的士兵说:“你们去替两位郎君向村里告别,告诉村里人,韦将军来了,情况很快就会好转。”她对奉玄和佛子说:“奉玄,佛子小友,我们直接去取头。”
两个士兵牵马去了村子里。
隐微药师调整好情绪,藏起所有愤怒和悲痛,决定去取回韦衡的头。
然而冲雪不肯动了。冲雪伏在木匣上,不肯起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看向佛子和奉玄,然后又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狂尸的头,显得病恹恹的,丝毫没了刨雪时的勇猛和急躁。
奉玄捏了捏冲雪的耳朵。
冲雪的嗓子里发出“呜呜”声,把头埋起来,伏在装过韦衡头颅的木匣上哭。
以前经常遛冲雪的高勒死了。韦衡也死了。冲雪不知道什么叫“死”,它只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被韦衡顺毛了,它再也提不起力气了。
佛子摸了摸冲雪的毛,说:“冲雪,好孩子,我们走。我带你去找你主人的头。”
冲雪扒紧了木匣,身体微微抽搐,不肯看佛子一眼。
一个着急的士兵说:“冲雪,冲雪,走!我们走了。”
冲雪忽然站了起来,疯了一般冲着那个士兵狂叫,吓得那士兵后退了两步。
那士兵退后之后,冲雪重新扒着留有微弱的韦衡气味的木匣,不肯离开。
佛子伸手去拽木匣,冲雪冲着佛子呲牙。佛子毫不退缩,冲雪咆哮了几声,张嘴就往佛子的手臂上咬——冲雪的牙能咬穿老虎的皮肉,奉玄立刻去拽佛子,可是佛子不肯松手。
冲雪含住佛子的手臂,明明已经咬住了,最后还是没有用力咬下去,它“呜”“呜”用气音哀叫了几声,眼里啪嗒啪嗒掉泪,最后又垂下了头。
几个士兵别过脸去,无声地落泪。
佛子拽出了木匣。
冲雪试着站起来,刚站起来就摔在了地上,地上的雪被它爪子上的血染红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