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林樾棠接触的手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要求技术,凌瀚就更加难以望其项背了。
所以,凌瀚这才是第二次尝试陶艺,只是凭着记忆,隐约记得要先给陶泥“开口”。
和画画不同,做陶艺需要场地,尤其陶泥转起来的时候,如果没做好,可能飞溅到四周。林樾棠做的次数不多,凌瀚没怎么近距离观摩过,过目不忘的能力没有用武之地。
正当他不知要如何下手的时候,就听见身侧的少年笑眯眯道:
“点点你叫一声老师,老师教你呀~”
凌瀚:……
*
凌瀚总觉得,从昨夜到今天,应当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些他不清楚的事情。
在学校时,凌瀚的同学都评价他“喜怒不形于色”,认为他是很难被看透的一个人。
事实上,一个人想要看清另一个人的情绪变化,除去非常熟、直觉很强,或观察极其细致这三种情况,若另一方有意隐瞒,很难被看清情绪变化。
尤其像凌瀚这样经历比较丰富的,想要对单纯的同学们隐藏起情绪,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如今是他仍旧年轻,再过几年,连林家这些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都无法看透他了。
——凌瀚有这个自信。同时他也有种直觉,自己的情绪变化,一定瞒不住林樾棠。
原因无他,他们从小形影不离,对彼此的了解更甚于自己。有时一些小细节,他们自己也许都没意识到,就被对方发现。
凌瀚没什么不能被林樾棠知道的事情,除了他那不能说出的心意。但凌瀚暂时也不担心,这小笨蛋还没有开窍,自己对他再好,小笨蛋也只朝着友情那方面想,根本不会想歪。
若是这小笨蛋开窍了,那必然能看出他的心意。到时候,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凌瀚同学,你怎么肥四,又走神啦!”
少年清亮的嗓音响起,年轻男人回神,垂眸看向面前。
拉坯机的圆盘上放着陶泥,此时陶泥中间被开了口,已经粗略有了“杯子”的形状,只是“杯壁”还不够圆滑平整,仍需要调整。
现在,圆盘旋转着,他的手扶在“杯壁”的位置,要将这个“杯子”塑出形状来。
而少年纤长的手,就覆盖在他的手上。
林樾棠挤在凌瀚身边坐着,与他亲密无间,纤长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许多陶泥。少年抓着凌瀚的手,一起握住“杯壁”,一本正经地教导。
“点点你感觉一下,这个杯壁没做好。而且你要把杯壁推直,不是怼进去就可以了,你要抓着它整体朝里面推……”
少年说了什么,凌瀚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看着自己手上覆盖着的爪子,十分沉默。
不对,非常不对。
糖糖的性子大大咧咧,虽然有时候会拉他的手,可从来没有这样拉过。
今天的糖糖,看似在教他做陶艺,但莫名就有些像在……占便宜,动手动脚的。
这样的行为,换了别人来做十分油腻,甚至会恶心,换了糖糖,凌瀚完全生不起气,只是有些懵。
“我试试。”
男人深吸一口气,按照少年教的,握住“杯壁”,想要朝里面推。正在尝试间,就感觉到那只爪子轻轻捏了他的手指一下。
凌瀚:……
男人手一抖,杯子塌了。
“哎呀,点点你做坏啦!”
小卷毛飞快收回占便宜的爪子,咋咋呼呼叫了起来。
两人身后,正在下棋的林浦泽瞬间抬头,目光炯炯地看过来。
“怎么了?小瀚翻车了?”
“爸爸您可真潮呀!没错没错!点点就是翻车啦!”
小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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