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是看书,他简直是个活体扫描仪。
“嗯。”江炘遥应了一声,拿起书开始翻阅。
这本兵书不厚,用的是古文字,于常人来说有些晦涩难懂,不过江炘遥曾经看过不少古书,理解记忆倒是没什么困难,只是上面的字他没有写过,可能还得花点时间练习一下毛笔字。
十几分钟后,连着将这本书翻了两遍,江炘遥拿起剑,朝苏漪招呼道:“走吧。”
苏漪屁颠颠跟在江炘遥身后,开开心心出了门。
两人走后,金乌伸展了下翅膀,叹了口气。
其实这样远古的客人,它是真的有点担心江炘遥的身体情况,不过有苏漪在,问题应该不大。
沅新历七十八年,五月初十,沅朝质子出发归国第十六日。
“驾!”
崎岖的山道上,马夫的鞭子挥出了残影,打得马儿皮开肉绽,但他丝毫不敢放松,一边调转缰绳,一边继续挥鞭。
这是车队被追杀的第五天,一行车队如今只剩下这一辆马车,里面载着的是沅国太子,也就是刚结束十年质子生涯的归国的蔺淮。
“公子,公子。”颠簸的车内,唯一活着的小厮抱玉着急地呼喊着昏迷中的少年,他摸了摸少年滚烫的额头,整个人抖得不象样。
似乎听到了呼喊声,蔺淮艰难地睁开眼,他脸色惨白,身体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咳嗽了几声,问道:“到哪了?”
“公子,您再坚持一下,过了这座山,咱们就进沅国境内了。”抱玉急道,“焰国简直太可恶了,刚把您放出来就来追杀您,等您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参他们一本!”
听着抱玉天真的言语,蔺淮笑了笑没说话,撑着马车壁坐起来,眼眸半阖。
焰国虽可恨,但此刻想杀他的,却不是什么焰国,而是他的父兄。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蔺淮浅浅叹了口气。
回不去了。
蔺淮是沅国皇宫中一宫女所生,生来母亲便被赐死,两岁前有一嬷嬷养着,两岁时嬷嬷出外为他找食被打死,从此,他靠与狗抢食长到五岁。后因沅国战败,被立为太子送往焰国做质子。
十年质子生涯,与他五岁前的日子也没什么差别,更多了许多毒打侮辱。
好在当时沅国为充门面为他配备的仆人都很忠心,才让他成功活到了归国之日,只是显然,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回去。
咻!
此时,一支利箭穿过马车后壁,从蔺淮眼前穿出车门,噗的一声刺入车夫后心。
“砰!”
车夫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失去意识被甩下了马车。
失去控制的马车瞬间跑歪,又是几声箭响,受惊的马儿以更快的速度狂奔。
一时间,马儿的嘶吼声,狂乱的马蹄声,车轱辘几乎碎裂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又一支箭朝蔺淮直直射来,抱玉猛的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了这一箭。
“公……子。”箭直刺抱玉后心,他吐了口血,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便失去了声息。
蔺淮两只手抱住没了生气的小厮,手指微微颤抖。
作为他唯一的贴身小厮,抱玉也很瘦,整个人皮包骨,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畅想着回到沅国能够好好吃一顿肉。
而现在,他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瞳孔中还印着蔺淮的样子。
他想让蔺淮活下去。
蔺淮小心翼翼把抱玉的眼睛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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