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乞丐都想和我家夫人攀亲戚了?护卫,把她赶走!”
说着两名护卫便要上前拖云姝,云姝哪里肯干,张开嗓子就朝马车内喊道:“妗姐!妗姐!我是你表妹呀!我是小囡啊!”
车内的云妗听到喊声,心中一动,连忙拉开车帘查看。
“等等,住手!”云妗连忙阻止道,“这是我的妹……表妹。”
两名护卫终于松开了手,云姝甩了甩被抓疼的胳膊,“妗姐,我家今年糟了旱灾,我娘想把我卖去青楼,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您可得收留我啊!”
云妗两眼含泪,“嗯,先上车吧。小桃,你去后面一辆车。”
“夫人,她这么脏,您……是,夫人。”
云姝爬上马车,坐到云妗对面,姐妹俩相对而坐,皆是泪水涟涟。
云妗拿起手帕给云姝擦手擦脸,一时间泣不成声,好半天才哽出一句话来,“姝儿,你受苦了。”
看到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亲眼见证至亲丧生的绝望无助,死里逃生的后怕,连日奔逃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云姝抱着云妗大哭起来。
哭了很久,两姐妹终于止住哭。
云妗擦了擦泪,问道:“和姐姐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姝打着哭嗝,“姐姐,我好怕,爹娘全没了,哥哥们也死了……”
饶是再伤心,云姝也没敢大声说话,她害怕外面的车夫听见,她把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听到的东西一五一十讲给云妗听。
云妗听后脸色刷白。
整个人都在发抖,“你是说,是……”她抬手指向上面。
云姝点头,抽了抽鼻子,“怎么办啊姐姐?”
“你先跟我去灵山寺,这事得从长计议。”云妗紧紧捏着手帕,声音有些发抖。
两个时辰后,车停在灵山寺门口,方丈亲自出来迎接,云妗要了一间厢房,叫丫鬟们烧了水给云姝洗澡。
整整洗了三缸水,云姝身上的泥浆才终于洗干净。
然后云妗又给她要了一桌斋饭。
将近二十天没吃过饱饭的云姝一顿狼吞虎咽。
期间云妗一直坐在旁边掉眼泪,她这个妹妹,从小就不爱吃素的啊!
“慢点吃,别急,还有。”云妗擦了擦泪,又给云姝添了碗米饭。
之后几天云姝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身份,也不给姐姐带来麻烦,一直没怎么出门,最多只会在下午没有人时到寺院后花园溜达一圈。
这天云姝正准备出去走走,经过云妗房间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奇怪,姐姐平常这时候可是在大堂念经的。
出于好奇,云姝将耳朵贴进了窗框。
说话人是一男一女,女声是姐姐的,男声云姝也认得,是她姐夫邢沐齐的。
姐夫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姐姐怎么没和她说?
正想着,云姝突然听到里面声音大了一些。
“就这么定了,那丫头肯定是被吓坏了胡言乱语,陛下这般重视云将军,怎么可能对云府下此毒手?此话不能再提。明日我就叫人把她送去宫里,私藏太子妃可是重罪。”
“可是我看姝儿说的不像是假的。”
“夫人吶,你就是太天真,她分明是被吓胡涂了,再加上不喜太子,才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骗你。”
听到这里,云姝心脏咚咚直跳,表情有些恍惚,姐夫……不信她,还要把她送到宫里去。
她深吸了口气,又凑近了些,想听姐姐是怎么回答的。
“夫君说得对,是我太天真了,陛下宅心仁厚,自是不会对云府做出那种事。妹妹年纪小,口无遮拦,还请夫君不要见怪。唉,我竟是没想到,她竟然连我也骗。”
听到云妗这番话,云姝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被冻在了一起,宛若处在冰天雪地中一般,冷得直打颤。
眼中皆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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