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柱上此时挂着不少冰凌,将上面的字覆盖得有些模糊。
但落在沈应眼里,却是格外刺眼,灼得他眼睛生疼。
这里的名字叫——静谙陵园。
沈应出了会神,又再一次低头去看手机,不死心的想要确认导航错误。
但结果显然令人失望,可能因为是私家陵园,导航上并没有显示它的名称,不过导航结果却是没有错误的。
他颤抖着手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肺部传来的刺激感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呛得他两眼发红,脑子也终于恢复清醒。
将烟蒂按灭,沈应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淡定地拿起副驾驶上的大衣穿在身上,推门下车。
刚停了不久的雪再次扑簌着从天空坠下,伴着天空昏沉的色调,显得有些沉重。
陵园的看守是一个七十来岁的瘸腿老人,他皮肤黝黑,上面的皱纹宛若晒干了水分的枯树皮,显得毫无生机。
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清亮的,看到沈应走过来,他放下手里的面碗,走出门说道:“小伙,这里是私人陵园,不允许外人进入。”
“您好,老人家,我想去A区358号。”沈应微笑说道。
沈应笑容和煦,气质温和,很容易获得各个年龄阶段的人好感,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你叫什么名字?”
“沈应。”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好似回想了一会,随后说道:“是你啊,那孩子交代过,你来找她就带你去见她。你等等,我回屋拿个帽子。”
过了两分钟,老人戴着黑色帽子灰色围巾,又拿了个扫把出来,“走吧。”
此时雪开始下大了点,老人两条腿一深一浅踩在雪面上,沈应跟在后面,“老人家,您和小鱼很熟?”
老人回头看了沈应一眼,嘶哑的声音缓慢说道:“那孩子命苦,虽然出生大富之家,但家里迷信,因为她出生时,她父母车祸去世,是遗腹子,便硬是觉得她是个丧门星。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十二岁,被关在地窖里十二年,连话都不会说。”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但我们做下人的,根本没有权利去管主人家的私事。后面我每天偷偷去教她读书识字说话,她很聪明,什么都是一下就能学会。三年时间,她把高中课程全部学会,还读了不少文学名著。”
“但她太聪明了。”老人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学习让她懂了许多道理,她开始思考,并在长期关押,不得自由之下,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听到女孩的遭遇,沈应心中震颤,喉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老人继续说下去,“十七岁时,她小叔从国外回来,痛斥了家里的恶行,把她放了出来,但当时她精神状况已经很脆弱了,出来的第一天,就选择了割腕。”
“你们应该是在医院认识的吧,那是她唯一一次出门,当时是她小叔的人负责照看她的,所以她才有机会和你交流。”老人回头看了沈应一眼,目色柔和了很多,“她回来后和我提过你很多次,直到她临走前,你都是她的精神寄托。她说你是个优秀的人,值得更辽阔的天空。”
“她是怎么……死的?”沈应花了很大力气,才终于说出最后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割腕。”老人深深叹了口气,“原本她小叔想安排她出国留学,但临到出发前,一场意外要了他的命。于是老夫人更加坚信她是个丧门星,再次把她关进了那个地窖里。”
“她用瓷碗的碎片割开的手腕,我看到的时候,她的血流了一地,几乎染红了一半地窖,她划了很多下,险些把手腕割下来。”想到当年血泊中的少女惨烈决绝的模样,老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后面寄给你的那封书信,是我在她的遗物里找到的,我想,她应该是想要让你看到,就寄给你了。”
沈应没有说话,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心脏像是被刺刀狠狠撕开,浓重的窒息感和剧烈疼痛将他重重淹没。
老人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天地间只余两人沉默的脚步声,就连雪花都变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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